你从一些老一辈人里听到过哪些诡异的民间故事?
我们邻村有个龙王庙,到龙王生日的时候,小商小贩会把自己做的点心之类的摆在龙王爷像前,这时候会看见一条小蛇爬到桌子上,在贡品面前爬一圈,小蛇要是吃了谁的贡品,谁家来年生意一定好,谁也不知道小蛇从哪里来的也不知道他咋走的,人们磕头嘴里都说着老人家多吃点。
皂夹树上面容易栖息神,不过今天讲的不是皂夹树而是另外一种树——榆树。两个小孩去摘榆钱吃,院里老太太说树上有神,不让他们摘,一个小孩说有个屁,真实情况比这个说的难听恶心多了,他刚上到树上还没开始摘呢,就被一个耳光扇下来,然后他们就不摘了,这个说脏话的小孩刚跑到家门口就死了,另外一个大病一场,病的这家孩子的母亲,就去打听咋回事,那个院里的老太太就给来龙去脉说了一遍,然后孩子的母亲就开始在树下烧元宝,祷告说他们是孩子您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他们不懂事您也不懂事,然后祷告完没几天孩子病就好了。两则小故事,真实不虚,时间节点都在建国之前,有人名但是我记不清楚,希望大家喜欢,本人平常也喜欢这些民间异闻,今天的这两篇没有润色,是直接讲的大白话,如果大家喜欢的话,可以在评论区留言,以后我会陆陆续续更新点新的故事。故事不再多,在于精和真!
忘记03年还是0几年的时候,我爷爷家背后有一颗七八个人才能围住的大树,有天傍晚爷爷对面那户人家看到一个炸雷打到树上。过一会三种不同颜色像龙一样的烟雾相互纠缠往天上去了,半夜开始下暴雨。受灾很严重,我家的田地就是这个时候被淹毁了,好几个同学的家人就在这场暴雨中被洪水冲走没找到尸体
我十太爷,年轻的时候救了一只白狐,白狐被猎人刺伤被太爷发现了,把它藏了起来,猎人过来的时候问有没有看到一只白狐,太爷说朝别的地方跑了,白狐被太爷救下后朝太爷鞠了一恭,后来太爷病重,躺炕上就剩一口气马上就走了,这时候从南边来了一个白发老爷爷,给了太爷一颗药丸,告诉他,孩子吃了就好了,太爷吃了果然就好了,白发老爷爷化成一只白狐走了……
这个故事可能很多人都听过类似的,但不是我编的,确确实实发生在我家。现在白狐还在被我当保家仙供着
在江西三省交界处,具体是哪忘记了,有一边是岳阳,据老一辈的说当年解放时在那里跟白崇禧打了一战,死了一千多人,血流成河,半夜从那里经过经常听见部队喊口号的声音,闹得人心惶惶,最后政府请了和尚来超度了三天。
也不算故事 比较诡异的事。
1.大概我七岁的时候,我太姥那时候70多岁,身体倍棒 天天下午几个老太太都约着打牌。她有一个朋友,年纪还比她小,身体看着也不错,见过那个奶奶几次都是笑眯眯的。有天我放学去缠着太姥要钱的时候,听到她们闲聊 那个奶奶说:我昨天梦见我儿子了,(那个奶奶也是苦命人,儿子三年前得癌症去世了,白发人送黑发人。)我跟他说“带妈走吧,妈好想你.....”然后她儿子说 妈,等你过生日那天,我就来接你走,我带你去过好日子。当时什么也不懂,也听不懂什么意思。
后来再听到这件事,还是几个月以后我太奶和奶奶爷爷说的 那个奶奶在她过生日那天真的就走了....这是真的,我真的没编!
2.是我自己亲身经历的,爷爷去世之前瘫痪了很久,他去世那天突然说:“妈,哥,你们来了...”太奶和大爷爷已经去世很久了。那天一直在说,我和奶奶也没多想,因为爷爷的状态一直都是那样。当天晚上就走了...
后来给别人说这事 别人说这是招魂。
我以前一直是个无神论者,但经历了这事之后,我觉得这个世界上应该是有灵魂这一说的。
我妈妈十几岁,小时候上地里背着药筒打农药,很早就听说那片地有座孤坟,坟里有条大蛇,那天中午她去地里,当时就感觉前面的麦子哗啦啦的响,眼瞅着一条蛇爬过去,据我妈说,那条蛇得有人的小臂那样粗,将近两米长,给我妈当时吓傻了,那条蛇也不知道有灵性还是怎么回事,见到我妈也不怕,还昂起了头瞅了一眼,然后就慢悠悠的爬走了,后来再也没有见过那条蛇了
你们要的壁纸
写个亲身经历的吧
前些年我和我媳妇刚在一起的时候,有天晚上媳妇和我说梦到她爷爷了,然后就发了一星期的高烧
因为他爷爷是得食道癌过世的,她们那边的说法是病死的人有怨气,去世前不久还骂过她,所以很怕梦到
她奶奶听说后赶紧去给她爷爷烧纸,还让我在这边也帮着烧点
说来也巧,烧了纸当天就退烧了
后来每次跟她说世界上没有鬼的时候她都拿这件事怼我
我都没敢跟她说,她退烧前一天,我把手机壁纸换成了真武荡魔天尊
来个刚刚发生没几天的事故,不是故事是事故。
这段时间回老家生孩子,老家到处都在闹非洲猪瘟,我们家的猪也不能幸免。很多人看到猪瘟发了,怕猪死了掩埋,辛苦付之东流不说,还损失买猪仔的钱,于是在猪没有感染的情况下sha了,把肉存冰箱。
这个事故的主人公,要说还是我八竿子亲戚,61了,看到很多人sha猪存肉,便说想把自家的猪也sha了,万一感染瘟气了,可惜了。没两天,他给他弟说,他做了个梦。梦到家里的猪给他下跪,说自己是好的,没病,还不想死,求他别把自己sha了。梦是做了那个梦,但是老人家还是有些不信梦能有那么灵验,还是把猪给sha了。sha了猪没两天,在修捡屋顶的瓦片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下来,刚好摔到旁边猪圈的屋顶上了,治了大半个月,花了20多万,还是不见好转。农村人颇信迷信,便去请算命先生算一下,问能不能安全渡过这一劫,算命先生说没希望了。
总之,人是死了。他说这个梦的事,也不知道怎么恰好被他弟录了下来,放给了众人听。
于是,这段事被传播开了,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真的有托梦这一说。总之,在猪瘟事件中只是一个水花,终归会平静在历史的长河
真人真事。听我妈说的,80年代的时候,我家附近一老街坊,想把家门口那棵长了几十年的大树砍掉。此人行动派,说动手就拿斧子砍,街坊老人们都劝他,家门口的老树不能直接砍,要先在树干上扎草绳,告知一下,自己要砍树了,过两天再砍。但是此人没有理会,直接砍了。
当时也没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大家渐渐淡忘了这棵大树。这家有两个儿子,都是学霸,先后考上大学。怪事就发生在俩儿子毕业工作后,两人先后得了怪病,渐渐都变成了傻子。
这时,老邻居们都说,这是老树上的蛇报复的,很多人都看到过这条蛇。
我小时候听到这个事情深信不疑,不过现在觉得,这兄弟俩应该是得了一样的一种基因上的病
姥姥讲的
她小时候,我家这一带是有狐狸出没的,它们都在坟地里打洞。在我们那里,对蛇、狐狸、刺猬,是有敬畏的。
但是狐狸经常偷附近人家的鸡吃。所以人们对这些红色的动物又恨又怕。
姥姥她们村有个猎人,恨极了,就拿着火枪,天天到坟地里守着,发话一定要捉一只。奈何狐狸反应灵敏动作迅速,一直打不到。
有一天,一个狐狸刚出窝,他举起枪,瞄准,射击,一阵风吹来,打偏了。整好打中狐狸的脑门。他把死狐狸拴在自行车后座上带回了家。
第二天早上,猎人的妻子穿着出嫁时的花棉袄大红裙,开始往坟地里跑,桥边的人和她打招呼都没听到。在坑坑洼洼的地里,如履平地健步如飞,确实不像是人能做到的。那火红的身影像极了
狐狸。
到了坟地,开始朝着一个个狐狸洞口磕头,之后回到家,躺在床上,死了。
姥姥说,是因为他妻子为狐狸偿命了。
那天晚上,姥姥起床上厕所,她听到了狐狸搬家的声音,锣鼓声唢呐声,浩浩荡荡。
从那以后,附近一带再无狐狸。
不是听过的,自己经历的,夏天晚上吃过饭喜欢去别人家门口玩,大人在门口的大树下纳凉,小孩子就到处疯。那天跟我妈一起去我奶奶家玩,我们家门口是一大片松树林,过了松树林是一条很宽的土路。那天跟我妈一起回去,晚上没有月亮,所以穿过树林的时候有点黑,树林里有条小路到我们家,然后我们就顺着小路走回去,走到一半的时候看到有黄色的光,以为是我爸在家开的灯,所以我们俩顺着灯光走,走着走着不对劲,脚底下没路了,然后一看走到了两个坟包中间了,当时吓的不行,赶紧和我妈往林子外跑。那个坟的位置我是知道的,很奇怪怎么会走那去了,也很奇怪为什么会有光呢,因为这条路走了不知道多少遍了,当时两个人怎么会莫名其妙的都走错了呢。就是觉得特别诡异。从那以后我每次走那条路,都是狂奔过去的,要么在大路上喊我家人来接我。现在做梦也会经常梦到从那个树林里走,黑黑的不透光,还有那三个坟包。不过现在树早就砍完了,成了荒山。但是梦里却记得特别清楚。
听我妈说的,我姥姥、姥爷年轻的时候上山砍柴累了就休息会睡着了。我姥姥梦到一个“人”呆在树上说“呆腻了”让带回家。醒了之后,我姥姥就凭梦里的记忆找到了那棵树砍了个小树枝带走了。就开始供奉着了,从此之后就开始“顺利”起来了?我姥姥姥爷今年70了,在我记忆里就没有什么大病,感冒发烧应该都几乎没有(我不怎么在家,不清楚)。
然后我大舅、二舅也慢慢的顺起来了。。。讲真的,我现在讲起来都莫名其妙的发寒
真实性应该很可信,我妈给我讲的时候我已经大学了所以没必要编个故事哄我开心。
五十赞更新 开心
1.评论区提议“姥姥姥爷之间加个标点”,我也不知道这位爷看逗号顺眼还是顿号。我加个顿号吧,谢谢。
2.有问地址的,哈哈哈。如果是认真的话我就问问我妈
3.有问有多顺的,这个有讲头了
我有两个舅舅,大舅在工地工作慢慢摸爬滚打直到包工头后面就理所当然了。二舅之前是个混混,因为打架关了几年,我听我妈说之前骑着那种二八大杠洋车跑到隔壁市看望。出狱之后还是之前那样子,我也没资格评论长辈什么所以就不用词描述了。后来不知道怎么了就开始养猪脚踏实地起来,养猪场还挺大的,买了两辆车,两套房。
最后希望看到答案的小伙伴都能开心健康,工作顺利。无论是怎么理解的,事在人为。
“有求于苍天,必有出头之日”
加油!
岺土王系列故事
1.岑土王传奇
岺土王买猪肉
太姥姥今年91岁,除了老年得了眼疾几乎看不见东西以外,身体还算硬实,不过这两年也有点糊涂了,说话含含糊糊颠三倒四的。她跟着舅姥爷住在农村,以前小时候每到农忙时节,我奶奶就会把太姥姥接到家里住几个月。然后我那时候天天一放学就赖在太姥姥身边听她讲故事,晚上还喜欢跟她一起睡,听她讲故事。记忆中她讲的大多是她小时候亲身经历的一些事,也有一些传说,故事真已无从考证,大家也不妨看一乐呵。
1.太姥姥说很多小孩小时候都能开天眼,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她说她小的时候就有天眼,有时候一闭眼就看到各种红的绿的脸谱在眼前晃来晃去,而且她在夜里看东西也看的很清楚,有一次半夜被尿憋醒了,迷迷糊糊从炕上爬起来,揉着眼睛喊娘说要尿尿,但是没有得到回应,迷迷瞪瞪的睁开眼一看,一个陌生的头戴抹额,身穿斜襟绵袄的老太太坐在炕上,盘着腿,低头看着太姥姥的娘,然后一只手拉着太姥姥的娘的手,另一只手拿着一个纳鞋的鞋底,啪嗒啪嗒的在拍打太姥姥她娘的手心。太姥姥吓得哇哇大哭,她娘和他爹被吵醒了,从炕上爬起来点上灯,问她怎么回事,她把她看到的说了之后,她娘问了问老太太的穿着打扮,沉默了半天,说刚才做梦梦见太姥姥的奶奶了。而这位老人家在太姥姥出生前就去世了,太姥姥根本没有见过。
我听太姥姥给我描述的应该是那种晚清时期山东农村老太太的打扮,类似于下图这种
图片是百度上搜的,不知道出处
说的我有点后背发凉
看了图之后感觉更凉了
2.在太姥姥小的时候,她的外婆家里条件挺不错,好像是地主还是啥的,我那会小也不太懂,反正应该是个大户人家吧,因为她说她家雇着长工和短工。她外婆家有个长工非常爱偷懒,总是趁着家里主人不在时不干活跑到柴房去睡觉。被发现后还不知悔改,于是太姥姥的舅妈知道了之后,就拽了几根鸡毛用线扎起来,然后上面沾了点鸡血。对着鸡毛念叨了几句话,然后扔到了长工平时偷懒睡大觉的柴房里。没过多久之后,那个长工精神萎靡的跟一起干活的人说,以后再也不去柴房睡觉了,别人就问他为啥,他说,他一去睡觉就有一个小人从他的脸上跑到头上,又从头上跑到脸上。
3.太姥姥小时候住的村庄几乎家家都种植麦子玉米和西瓜,她说以前都穷,人们不舍得点灯,于是一到晚上村里几乎就全黑了,星星特别亮,麦子地里有很多狐狸对着月亮练元丹,嘴一张一合的,于是麦地里忽明忽暗的。地里经常有小动物偷瓜吃,听到这段的时候我想起了鲁迅先生笔下月夜中的闰土和猹哈哈哈哈。。。她跟她的小姐妹闲得无聊,跟大人打了招呼说去瓜地里看守西瓜,然后就开开心心拉着手一蹦一跳的去了。田地里有那种简陋的小房子,她们就在小房子里坐着玩游戏。正玩的开心,突然,太姥姥听见窗外的野地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她伸头往窗外一看,好家伙,野地里有一只牛犊子大小的动物,四脚朝天躺在地上蹭啊蹭的自己玩的很开心的样子。这动物太姥姥从来没见过,于是很紧张的让小姐妹快看那是什么,结果除了她以外,别的孩子们好像根本看不到那里有东西,还说她故意吓她们。太姥姥不敢再继续在那呆了,夺门而出跑回家去。这件事她没敢跟大人说,第二天白天偷偷跑去那片地里,看了看那个不明动物躺着的地方,只见那片地上的麦子和草都被压倒了,可见晚上确实是有东西在那里滚来滚去的。
4.太姥姥还讲过一个听起来非常像聊斋的真实故事,我小时候深信不疑,但是现在回想起来应该是有传谣的成分。
她们村里有个寡妇,跟她家住的不远,膀大腰圆身强体壮,非常泼辣能干,经常自己背着棉花到集市上卖棉花挣钱。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勾搭上个汉子。这汉子据说长的还挺精干,大高个一身黝黑腱子肉。然后天天去寡妇家跟她一起住,晚上一起睡,白天就离开。久而久之寡妇对这个黑汉子也非常有感情,跟他说自己想要个孩子。于是不知怎么的,她家就开始频繁出现小蛇。后来平日里身强体壮的寡妇身体竟然越来越不好,病倒了,去医院一查,说骨头都酥了,竟然没多久就离世了。离世之后,坟竟然成了个蛇窝,天天往外钻蛇。太姥姥听说有人见过那个黑汉子,从他家出来后,爬上树变成个大黑长虫,尾巴卷在树上,头探进湾里去喝水…… 所以这是个蛇精勾引寡妇的故事吧。。。可是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我后来又分别问过两个个表叔,有没有听说过这个事,他们都表示认识这个寡妇,说的出姓名的那种认识。。。而且确实坟上全是蛇钻的窟窿。。。所有人在跟我讲这件事的时候表情都无比自然,完全不像是编的
4.太姥姥还给我讲过一个故事。说一个老汉会看风水,临死之前给自己选了块风水宝地,并且反复嘱咐儿女给他下葬时不能用棺材,不能穿寿衣,必须光着身子下葬。结果到了下葬那天,儿女们架不住村里的乡亲们指指点点,给老爷子套了条裤子遮羞。结果没多久,天上突然下来一个炸雷就把老爷子的新坟给炸开了,只见老爷子的尸身上半身已经长满了龙鳞,头变成了龙头,长着长长的龙角和龙须。可是下半身还是维持着人腿的形状,套着那条裤子。儿女们这才恍然大悟,是自己的"孝心"耽误了老爹成龙。后来这个故事我在《鬼吹灯》里也看到过,好像是老羊皮还是谁的,也要变成龙来着,当时特惊讶,原来各地都有这个传说啊。
作者:宇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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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29日已更新哦~
3月12号,深夜。
平江市110接到了一个报JING电话。
报案人自称是进城送菜的菜农,途径高速路收费站附近的一条省道时目睹了一起可怕的凶sha案。
案发时他正在开车,突然听到路边灌木丛里传来一个年轻女人声嘶力竭的尖叫声。
当时天已经黑了,根本看不清到底发生么什么情况,那叫声更是让人毛骨悚然。菜农停了车,却没敢马上下车,他犹豫了五六分钟,女人的叫声也持续了五六分钟。
菜农最后鼓起勇气,拎起车上一把铁锹下了车。
叫声这时候戛然而止。
他手擎着铁锹,战战兢兢的走进树林。借着透过树梢的月光,他猛然看见一个女人一动不动的趴在草丛里,裤子脱掉了一半,地上飞溅着斑斑块块的血迹。女人的脸侧枕着在地上,长发遮住了她的脸。
菜农不知道她是不是还活着,用铁锹撩开了遮挡她脸的头发,顿时魂飞魄散。
女人的脸被撕碎,只剩下血肉模糊红赤赤的一堆,一只被抠出来的眼珠连带着一点儿碎肉挂在眼眶外面。
菜农吓得瘫坐在地,随即一咕噜爬起来,锹也扔了,一口气逃回车上,才想起来打电话报JING。
可惜,凶手作案时菜农距离太远,根本没看见凶手长什么样,甚至他连凶手都没亲眼见过。
JING方赶到后,搜索了整片树林,只发现一辆电动车,没有找到凶器和其他的痕迹。
随后,JING方在调查事发路段监控时,发现了一段记录了案发经过的视频。
当时,被害人骑着一辆电动车,沿着公路由西向东前行,前方就是平江市区。在经过案发那片灌木丛时,女人停了车,推着电动车走下公路,走向树林。
这个举动让很多JING察不解。
忽然有个女JING反应过来,说,她是有内急了,想去路边方便吧。
女人最了解女人,她的解释合乎情理。
但紧接着,一个诡异的身影出现在了视频中。
这个人穿着一套破烂的风衣,骑了一辆旧电动车,距离推车的女人大约20米远,女人始终没有发现这个人的存在。
女人推着电动车走向树林,那个人也下了车,跟在她身后。
这个人走路的姿态十分古怪,尤其是在视频里,看得尤其真切。他双腿僵直,好像不会打弯一样,在地上拖着往前走。两条手臂也硬邦邦的垂在肩膀下面,给人的感觉就好像一根木头在地上挪动。
但他走路速度不慢,迅速拉短与前面女人的距离,跟她先后走进了树林,消失在视频里。
走在前面的女人丝毫没有意识到危越来越近。她匆匆走进树林,就开始解裤子,视频里隐隐能看见她蹲在一棵树后。
可就在这时,她意外的扭回头,似乎看到了什么。
突然,那个怪人从一棵树后闪出,把女人扑倒在地。
由于有树当着,视频里看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能看到女人被死死压在地上,手刨脚蹬。怪人似乎弓着身子压在她身上攻击她。
监控视频听不到声音,从图像上看,整个袭击过程持续了大约五分钟,女人激烈的挣扎让人感觉她似乎遭受了难以想象的折磨。菜农所听到的惨叫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女人发出的。
袭击很快结束了。
女人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
袭击者拖着那古怪的姿势离开了树林,找到了扔在半路电动车,骑上车,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之后的调查给JING方带来了前所未有的难度。
首先是监控摄像头距离比较远,被害人和袭击者的长相都无法看清,而且,其他路段的监控都没有拍到两人。
更让人头疼的是,被害人身上没有找到任何证件,连手机都没有。
无法圈定凶手和被害人的身份,再加上事发路段偏僻,刑JING队三个月时间里走访排查了上百人,始终没有结果。
这桩案子也就成了一桩悬案。
后来这个案子被消息灵通的平江晚报记者挖到,写了一篇文章发表了,还起了一个博人眼球的名字……
丧尸人夜袭女子。
文章首次用“丧尸”这个欧美恐怖大片里流行的元素为凶手命名,还侧重描写了袭击者古怪的走路姿态和被害人所遭受的离奇伤势,把一篇犯罪新闻写的像恐怖小说一样。让市民们将信将疑。
JING方也没有就此事进行澄清。但谁都没有想到,这恐怖的一幕在三个月后再次上演……
……
……
三个月后。
丁潜夹着书本走进东华大学心理学院的课堂。
他教授是临床医学中的精神病学。不算热门的学科,但选他课的学生却不少,因为丁潜的课好过,讲课也不拘泥课本,古今中外,天南海北,像说书一样。还有不少学生纯粹是来旁听的,尤其女生居多,据说东大里不少女生都给他写过情书。不到三十岁就成了大学客座教授,还是平江市著名的心理医生,长相更是风度翩翩,这样的优质男打着灯笼都难找,偏偏还是单身,难怪很多女生想入非非呢。
不过丁潜今天却碰上了一个让他头疼的女生。
她问丁潜,“老师,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僵尸吗?”
“僵尸?”
“就是美国电影里那些到处走来走去,看见人就抓就咬的怪物?”
“这个啊,我先纠正你的一个错误。”丁潜微笑道,“你所指的不叫僵尸,而是丧尸。僵尸和丧尸是两种概念。僵尸是中国传说中人死后煞气淤积体内,或是吸收了太多阴气发生了尸变,具有一定鬼的元素。而丧尸是指活生生的人被某种病毒或者辐射sha死了脑部神经,只残存了原始行为能力的一种死物,俗称活死人,换句话说,他们是会动的尸体,最终会随着身体逐渐腐烂而消亡。如果你问我到底有没有丧尸这种东西。不好意思,我是研究心理学的,这个你应该去问生物学的老师。”
其他学生听了都笑了。
那个女生却还锲而不舍,“在美国不是刚刚发生了丧尸袭击人的案件吗,一个裸体的丧尸抓住一个流浪汉,把他咬的惨不忍睹,血肉模糊了呢。”
这个女生长得清纯可人,短发,小V脸,大眼睛跟黑葡萄粒似的转动灵活,是个标准的萝莉美女。就是口味太重,把坐在身边的女生吓得直往边上靠,倒觉得她像个怪物。
“美国那起案子我听说了,虽然媒体上都称呼凶手是‘丧尸’,但严格说,他并不是我们所认为的那种丧尸。而是一位瘾君子,他在案发前由于吸食了大量的麦角酸二乙基酰胺,导致神智错乱……”
“麦角酸二乙基酰胺是什么东西啊?”坐在女生身旁一个戴眼镜的男生疑惑不解的问。
女孩轻蔑的瞥了他一眼,“连这都不知道,你确定将来要当心理医生吗?”
男生被说个大红脸。
女生不再睬他,很认真的问丁潜,“那么丁老师,你来说说,麦角酸二乙基酰胺到底是什么东西吧。”
“……”
丁潜说:“麦角酸二乙基酰胺是一种麻醉剂类的毒品,俗称‘浴盐’,具有很强烈的迷幻效果。服用这种药会导致人体体温上升,丧失理智,变得非常具有攻击性,在外人看来,丧失理智的吸毒者确实有些举止酷似电影里的丧尸。但本身上他还是人。”
“原来是‘浴盐’啊,我听说过这种毒品。但是没用过,不知道它的效果是不是像你说的那样好,真能让人变成丧尸……”
坐在她附近的女生们都远远的躲开。连那些想要她手机号的男生都望而却步了。人家只想谈谈恋爱,不想闹出人命。
“如果是国产的‘浴盐’,考虑到现在货猖獗,我建议过量服用,或许能达到你要求的效果。”丁潜也很雷人的回答道。
“除了服用毒品这个人办法之外,还没有其他办法能变成丧尸呢?”小女生还不满足,继续追问。
“这个么……我建议你去看看美国大片,就会得到答案了。”
“老师,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
即便丁潜脾气再好,也有点儿来气了。这丫头明摆着就是来捣乱的。这样的奇葩学生到还不多见。
下课之后,他夹着书本前脚离开教室,就听到身后有人喊他。
丁潜转回身,看见那个课上捣乱的女生撵上来。
“你还有什么问题吗?”丁潜问。
“我刚才的问题丁老师并不算回答我。我就是想知道,除了服用毒品或者药物以外,还有没有其他途径能让人变成丧尸。或者简单点儿说,丧尸究竟是生理变化,还是心理变化?”
看着女孩一本正经的模样,丁潜不知道应不应该发火,想了想,问:“你是不是还没有男朋友?”
女生愣怔了一下,“没有。”
“我建议你赶紧找一个男朋友,这样你就用不着没事儿想这些无聊的问题了。”
丁潜刚要走,女生沉下脸,从口袋里掏出了证件说道:“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郭蓉蓉,是特殊案件调查组的JING察。”
特殊案件调查组?
丁潜从来没听说过这个部门。看郭蓉蓉的样子似乎不像是骗子。
见丁潜发愣,郭蓉蓉微微一笑,“我听说丁老师还是著名的心理医生,我以为你能看出我的身份呢。”
“我是心理医生,不是算命的。”
“……”
“我不认识你,你为什么会找到我呢?”丁潜问。
“是宋玉林宋JING官介绍我来的,他你应该认识吧。”
提到这个名字,丁潜的脸色一变。眼神中瞬间闪过复杂的东西,又很快恢复了正常。
“他让你找我,不是为了讨论如何变成丧尸吧。”
“怎么说呢,这件案子确实跟丧尸有点儿关系。”
“JING察也相信丧尸?”丁潜带着调侃问。
郭蓉蓉不理会他的反应,忽然问:“你看过最近一期的平江晚报吗?”
“……”
郭蓉蓉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起来的报纸,展开来递给丁潜。
丁潜接过来一看,报纸第一版血红色的大标题写着,“丧尸又现,被害人侥幸逃生!”
郭蓉蓉在一旁说道:“三个月前,平江晚报也报道了一则类似的新闻,叫‘丧尸人夜袭女子’。”
“我看过那个新闻,说什么城郊那边发生了一起疑似丧尸袭击人的事件,有个女人骑电动车走夜路被不明身份的人袭击致死了。不过这个新闻读着似乎有很大水分,凶手的体貌特征、行为举止描写的太夸张,整个犯罪过程描写的都像是主观猜测。后来也就不了了之没有下文了。”
“其实……那则新闻里所写的跟刑JING队卷宗里记录的基本吻合,并没有多少掺的成分。只是因为一直没有破案,所以,JING方也没有对外澄清案件。”
“原来是这样啊,不过……如你们一心想找出一个丧尸来结案,我估计你们永远也破不了案。”
“我知道你不相信有丧尸这种东西存在,本来我们也不相信。甚至,看到了那段袭击者行凶的视频,很多人还是将信将疑。但谁也没想到,会发生第二起案子。”
丁潜瞧了眼报纸,“你们怎么确定这两起案子都是丧尸袭击呢?”
郭蓉蓉左右瞅了瞅,看到身旁有人经过,神秘兮兮的对丁潜说:“你跟我来一下。”
不等丁潜反应,她就拉着丁潜的手来往僻静的地方走,丁潜无意中看到上自己课的两个男生正长大了嘴巴,吃惊的望着他们。
他心想,这下可好了,他很快就会成为潜规则女学生的男老师榜样了。没准儿还会有人给他起个斯文禽兽的绰号呢。
郭蓉蓉一口气把他拉到了教学楼后面的小树林里,在很多学生缠绵苟合的过的地方站下,这才放心的伸手又从口袋里掏出一点儿东西出来。
这次是一根棒棒糖外加一张血肉模糊的尸体照片。
她把照片递给丁潜,把棒棒糖放进自己嘴里。
丁潜接过照片只看了一眼就皱起眉毛。
那张照片是个女人脸的特写,事实上他只是通过头发的长度来判断的,女人的五官完全变成了一滩烂肉,高质量佛是被机器把脸搅烂的那么吓人。偏偏还有一颗眼珠当啷在眼眶外面,说不出的恶心。
郭蓉蓉歪着脑袋观察他的表情,见他没有惊慌失措,稍感诧异。
即使是她这样的专业刑JING,也不敢看这样恶心的照片,说出来有点儿丢人,可是丁潜的反应几乎就跟他们组的法医一样,一双……嗯,一双没有感情的死鱼眼。这是郭蓉蓉想到的最恰当的评价。
“她就是报纸上最早报道的丧尸案的被害人,第二起案子的被害人也受到了类似的攻击。
“……”
“最早接手案子的是平江市刑JING队。他们调查了将近三个月,一直都没有结果。现在又发生了第二起丧尸案,他们感觉问题严重了,才把案子发到上报省里。我们特殊案件调查组就是专门处理这类疑案的……你刚才问我,凭什么断定这两起案子都是丧尸案,其实我们一开始也不太相信有丧尸这种东西,你知道凶手是怎么把她的脸伤成这样的吗?”
郭蓉蓉忽然反问,让丁潜稍稍一愣。
“用牙咬的。这是法医的鉴定结果。”
直到此时,丁潜始终平淡的表情才闪过一丝不安。
“第二个被害人也是被袭击者用牙齿进行攻击的。光想想就很瘆人是不是?案发路段的监控头甚至拍到了更诡异的画面。虽然没有看清凶手的长相,但是拍到了他走路的姿势,跟我们正常人完全不一样……
“……C市刑JING队在赶到案发现场时,曾经发现女被害人被脱/掉了裤子,他们曾经一度怀疑凶手是劫/色sha人,如果是奸sha案,倒好理解一些。但尸检发现被害人下身毫发无损,进一步调查发现,裤子是被害人自己脱的,她当时正在方便。这就是说,凶手对她的身体根本不感兴趣,也没有拿她的钱。这不是一起我们通常所能理解的案子。我们搞不懂,凶手到底……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或者说,他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所以你们找到我,就是想问我这个?”
“宋局长说你对人的心理问题很有研究。不知道你对这种异类的人怎么看。”
“实话实说,我接触过性欲倒错,接触过精神病,接触过自闭症,但还从来没有接触过‘丧尸’呢。”
“那你觉得到底有没有丧尸这种东西?”
“那要看怎么说,我刚才在课上已经说过,狭义上来讲,那种大脑已经死亡,彻底变成了一具全身溃烂、没有思维的行尸走肉,我个人觉得不太可能,这种东西只能存在于电影小说里,毕竟人体是个极其复杂的构造,大脑是唯一能控制行为的中枢,大脑如果死了,人也就彻底死了。”
“难道没有例外。”
“宽泛一点儿说,如一个人的脑组织没有死亡,但是退化了,或许也能反映出丧尸的某些特征。你提到的美国那起丧尸案就是这样,凶手也被称呼为啃脸魔。他的行凶手段倒是跟你描述的这起案子很相似,其原因就是这个人长期吸食毒/品,诱发了精神错乱,以至于产生了幻觉,从而对人施暴。在不明真相的人眼中,他被妖魔化了,就变成了让人恐慌的丧尸。”
“那他为什么要啃人脸呢?难道吸食了‘浴盐’的人攻击人的时候都喜欢啃人脸吗?”
“这个么……吸食‘浴盐’虽然会让人变得极具攻击性,但还没有临床证据表明会让吸毒者有攻击有啃咬人脸的欲望,我个人认为在美国发生的那起丧尸啃脸案纯属偶然,如果换一个场合地点,袭击者可能攻击的就是其他地方了。”
“那这起案件呢,也是偶然?”郭蓉蓉指指丁潜手里的照片。
“为什么不可能,中国和美国相距那么远,这两起案子之间肯定不会有什么联系。偶尔出现类似的情况也不算特例,你们JING察总不能遇到被害人脸被弄伤了,就说是被丧尸袭击的吧。”
丁潜的话里或多或少带着轻视,他觉得JING方实在太异想天开了,居然能相信有丧尸存在。估计是急着破案又不知从何处下手吧,要不然也不至于有病乱投医,连心理医生都找。
郭蓉蓉听出了话味,没露声色,她对丁潜说:“忘了跟你说,最近的发生的这起案子,被害人没有死,你想不想跟我去医院看看她?”
丁潜微微皱眉,心说,既然她活着,应该有记住凶手的样子。那你们找我分析什么?
话到口边,却没说。他也是头一次碰到这样的奇案,不禁有些好奇。
……
……
平江市第一人民医院。重症病房。
郭蓉蓉推开病房门,轻手轻脚走进病房,丁潜随后跟进来。
偌大的病房里只有一个病人,从体型上看出是一个女人,却无法看见她的长相。
不过这个女人浑身精瘦,只剩下了皮包骨,透过衣服都能看见她瘦的吓人的骨头架子,肥大的病号服穿在她身上好像纸扎的风筝。
她整张脸都缠着一圈圈白色的纱布,显得头出奇大,好像一个大头娃娃,只露出了两只眼睛和小半边脸,大部分脸都遮挡在纱布中。
看样子女人年纪似乎不太大,她双目紧闭,正在睡觉。床头居然摆放着几本连环画。
但郭蓉蓉一靠近床前,她就忽然惊醒,嘴里发出“嗬嗬”的叫声,惊恐的向床角躲。
“是我,你别怕,我头两天刚刚来过,我是JING察,你忘了。”郭蓉蓉指着自己的脸让女人好好看看。
女人定定的瞅着她,目光带着迟疑,似乎在努力回忆,又把目光转到丁潜脸上,她对丁潜明显有很强的戒备心理。
创伤后应激障碍。
丁潜马上根据她的举止和神情得出了这个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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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类患者通常是经历或者目睹了极其令人恐惧的事件,或者受到严重创伤之后,便可能表现出感情麻木,反应迟钝,他们会长时间处于惊恐之中,无法自控的不停回忆与创伤有关的情景和内容。严重的会出现抑郁,甚至产生自sha倾向。
丁潜忽然有点儿好奇,这个人女人到底经历了多可怕的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
“她就是第二个受害人?”丁潜问。
关于这个幸存者,郭蓉蓉并未详说,只是开车先把丁潜带到医院。
“嗯。”
“那她的脸?”
“你大概能猜到吧,等一会儿护士换药的时候你自己看吧。”
大头娃娃的女人呆萌萌的双眼望着他们,浑然不知他们在说她。
到底这个女人身上发生了多么可怕的事情?
丁潜带着疑问陪郭蓉蓉守在病房里,郭蓉蓉来病房之前从车上拿了一个手拎袋,里面不知道装的是什么东西。
现在她把手拎袋里的东西倒在床上,原来是一堆小零食,豆腐干,鸡锁骨,鸭脖子,一小包一小袋的铺了一床,外带一本封面是李敏镐的八卦杂志。
女人看到这些,双眼立马就放光了。
她头上缠了太多绷带,吃东西都费事,但仍然迫不及待接过郭蓉蓉递过来的鸭脖子,从袋子里拿出一块就啃。
丁潜暗自感慨,果然女人都是一类动物,就算是世界末日,有了这些东西,她们也能愉快的度过这一天。
病房门被推开,两个护士推着推车走进病房,来给患者换药,看见房里的情景,几乎抓狂,胖护士声色俱厉:“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能给病人吃这种垃圾食品!”
女人正在吮一块鸡锁骨,一下给吓得呆坐在那里,嘴里的骨头里一半外一半。
郭蓉蓉急忙解释,两个护士这才不说什么。
由于女人头上缠的纱布太多,需要两个人才能完成,两个护士一起忙活,用镊子小心翼翼的把女人脸上的纱布一圈圈剥掉,还得时不时的拉住女人的手,防止她忍不住挠自己脸。
当女人脸上的纱布被完全揭下来,丁潜和郭蓉蓉的呼吸瞬间停止了。
这还是人脸吗?
除了刚才露出的眼睛和小半张脸,其余部分都看不见了脸皮,完全就是一条条一块块红赤赤的肉黏贴在骨头上,碎肉上还有血液和药水凝固的结痂,随着纱布一起被扯开,新伤口流出了新鲜的血,其他的碎肉剧烈抽/动,犹如活物一样聚缩在一起,让人清晰的感觉到女人的痛苦。
她嗓子里又发出了“嗬嗬”的声音,那是她现在唯一能表达的方式了。
“她脸上的伤是怎么弄得?”丁潜问。
“跟第一个被害人一样,牙齿咬的。”
“……”
“这是我们法医的鉴定结果,不会有错。通过撕咬的痕迹来看,是人类的牙齿。而且她从头到脚,全身上下,只有这一处伤。现在,有两起啃脸案了,都发生在这里,你还觉得是偶然吗?”
“……”丁潜沉默。
这的确很出乎他意料。他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案例。难怪JING方会怀疑丧尸作案。现在连丁潜自己都有点儿困惑了。
“她和第一个被害人的都是单身女士,被袭击的部位都是脸部。两起案子发生前后相差了三个月……”
“你们怀疑是同一个袭击者所为?”
“是。看起来很像是一起连环作案,但我们没法确定凶手的身份和作案原因。虽然在美国发生过类似的啃脸案,但那起案子的详细情况我们并没有掌握,你说凶手是服用了大量的毒/品导致发狂,实际究竟是不是这样我们也没有把握确定。你是心理医生,你对这种药物熟悉吗?”
“还可以吧,我治疗过三个因为服用这种毒/品导致精神错乱的患者。”
“是吗。”郭蓉蓉略显吃惊。
“‘浴盐’这种麻醉剂,又叫‘丧尸浴盐’,确实能让人一部分人发狂,但就像我说的,并没有实际的临床表现显示,服用这种药物就一定会出现啃咬别人脸的症状。我接触过的三个患者,第一个发病时曾经试图抱着自己的女友跳楼,第二个不但咬人而且抓到任何抓到的东西袭击身边的人,第三个跟你所描述的啃脸魔最像,他发起狂来只用牙齿咬人,但不是脸,而是像疯狗一样乱咬。
“你的意思是,你怀疑袭击者是服用了浴盐才发狂的?”
“嗯,但我又想不出,还有什么途径能让人变成这样。”
“你当心理医生,一定知道很多精神方面的药吧。有没有什么药物能把人变成这样?”郭蓉蓉满怀期待的问。咨询这方面的药物就是他们请丁潜来的目的之一
丁潜摇摇头。
“那有没有不用药物的途径能把人变成丧尸呢?譬如说,心理压抑,压抑到极端就变态了?”
丁潜摇摇头。
“又或者,有没有丧尸精神病。得这种病的的人智力会变的底下,充满攻击性,就像丧尸一样?”
“你真厉害!”
“我猜对了?”
“你写恐怖小说,比当JING察适合。”
“你……”
“我现在终于弄明白你找我来干什么了。恕我直言,我是治疗过各种各样的心理有问题的人,也见识过各种精神病患者,包括人格分裂,sha过人的……但是,我从来没见过你说的这种。”
“既然什么可能都没有,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凶手就是一个独一无二的丧尸。”
“……”丁潜动动嘴,没说话。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反驳我,说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丧尸,我一个当JING察的怎么能相信这种无稽之谈……可是你得找出说服我的理由啊,你能找出了吗?”小丫头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掐着腰,理直气壮的反问。
“……”丁潜还真叫她问没词儿了。
他转脸望向病床上受伤的女人,问郭蓉蓉,“她应该见过凶手吧,她怎么说?”
“她没看清凶手的长相。”
“凶手的体貌特征,她总该有印象吧……”
5
不等郭蓉蓉回答,一个深沉略带沙哑的男声从两人身后传来,“她受到了强烈的刺激,完全记不住凶手长什么样了……”
丁潜回身,看见一个三十多岁面容冷峻的男人站在门口。
男人目光锐利,两鬓和下巴泛出淡淡的青胡茬,一看就是十分刚毅的性格。
丁潜稍微愣怔,觉得这张面孔似乎在哪里见过,但一时想不起来。
这时就听郭蓉蓉说,“组长你来了”,丁潜才知道,这个人就是特案一组的头头儿。
“这位就是丁老师。”郭蓉蓉向特案组长介绍。
“我知道。你叫丁潜。”男人点点头,向丁潜伸出手,“我就是特案一组的组长,杜志勋。”
“哦,你好。”丁潜也伸手跟他握了握手。
不过他发现这个人虽然礼貌,眼神却是冷冰冰的,脸上的肌肉没有丝毫运动,握手也只是象征性的轻轻一碰就松开了,这是明显的排斥反应。看来他对自己没什么好感。可是自己根本都不认识这个人,他对自己的讨厌从何而来呢,这让丁潜心里很是费解。
“我只是一个教心理学的,对于破案我并不在行。如果你们找我只是为了咨询是否有丧尸这种东西,我已经告诉郭JING官了。”丁潜对杜志勋说。
“破案的事我们用不着你,找你来主要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你不只是大学的心理教师,还是一名心理医生对吧。据说,你还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催眠师,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丁潜望着杜志勋犀利的目光,他的眼神不像是肯定,更像是反问。
原来这位JING官并不相信自己有那个能力。
但杜志勋是一个城府很深也很敏感的人,当他发现丁潜在观察他,神情微微一变,瞬间恢复了平静。
丁潜心想,这是一个很难对付的家伙,幸亏他不是自己的患者。
病床上的女人忽然发出一声痛叫,似乎护士往她脸上上药的时候把她弄疼了。
她挥舞着骨材般的双臂不让护士靠近她,嘴里发出“嘶嘶”的JING告声。
两个护士不知所措,急得满头大汗。
“她怎么了,难道脑袋也受伤了,不好使了吗?”郭蓉蓉焦急的问。
丁潜没说话,走向病床,受伤的女人看见她更加紧张,拼命缩向了床脚,朝着丁潜发出了刺耳的尖叫。
那声音简直要把人的耳膜刺破。
两个护士吓得躲到窗边,紧紧捂住耳朵。
郭蓉蓉捂住耳朵朝丁潜喊:“你看不出来她怕你,你就不要刺激她了。”
杜志勋一动不动,冷眼瞧着丁潜。
丁潜对女人的尖叫充耳不闻,他伸手掏兜,翻弄了一阵。其他人都不解的看着他,尤其是郭蓉蓉,她一直对这个人所谓的心理医生充满了好奇和怀疑,很想看看他到底有什么手段,是不是那种卖膏药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
就见丁潜里怀小心翼翼的掏出一个透明的塑料包,里面有一些黑黑的形状有点儿圆的药丸似的东西,大家距离远都没有看清楚究竟是什么药。
就见丁潜打开塑料包,当着女人的面取出一个药丸,微笑的瞧着她慢慢将药丸放进嘴里,似乎品尝什么好吃的东西。然后把那包药,放在病床上,后退了两步。
女人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到了那包药丸上,看着丁潜吃的津津有味,也慢慢伸手把那包药拿在手里。学着他的样子,也取出一颗药丸放进自己的嘴里。
瞬间,她的脸上纠结在一起,被啃去脸皮的半张脸也跟着一起抽动,看着又可怕又滑稽。
但她没把药丸吐掉,接下来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她居然平静下来,表情里也没有了先前的敌意。
“你给她吃了什么药,这么管用?”郭蓉蓉按捺不住好奇问道。
“没什么,就是话梅而已,我兜里还有一包,你要不要尝尝。”
“什么?”郭蓉蓉原本就不小的眼睛瞪得快赶上咸鸭蛋了。
杜志勋这时说道:“这没什么,话梅本身就有生津止渴的功效,能刺激味蕾分泌大量的唾液,吞咽唾液本身就有镇定情绪的作用。我说的不错吧,丁医生?”
“的确如此。”丁潜淡然一笑。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啊。”郭蓉蓉之前觉得很神奇,让杜组长这一解释也没什么了不起了。
“可是一包吃的就能让她完全镇定下来,太不可思议了吧,她是不是脑子真出了问题啊?”郭蓉蓉又有点儿担心。
“她脑子有没有受伤可以做一个脑部ct,我现在没法确定,”丁潜说,“不过,她现在的表现不是因为智力而是心理问题。从她的种种临床表现上看,她受到了很严重的刺激,这一点你们猜测的对。但你们可能不知道,人体有一套本能的心理防卫机制,避免外界给患者心灵带来进一步的伤害,她现在就是受到了‘倒退机制’的影响,完全封闭了自己,她目前把自己当成了完全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样,只愿意看些连环画。只能对我们的话做出简单有限的回应。”
“那她会不会永远变成这样?”
“只要她的脑部没有受到实际伤害,会慢慢恢复的。时间长短取决于她的意志力有多坚强。短则几天,长的有可能一两年。”
“这么久,那岂不是坏事了。”郭蓉蓉很着急。
“你们究竟找我来帮什么忙?”
“这里说话不方便,丁医生,我们换个地方说吧。”杜志勋说着转身出了病房。
丁潜跟着他出了病房来到走廊,杜志勋走到一排巨大的落地玻璃前站下,望着窗外遥远的地方,用低沉的嗓音复述了三天前发生的可怕一幕……
时间大约六点多种。天刚擦黑。
在城北青年公园,十几个老头老太太正在跳广场舞。这时候,有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发疯似的闯进人群。她衣衫不整,脚步踉踉跄跄,也不看人,一头撞在了其中一个老太太身上。
老太太还以为碰上了一个酒鬼,用力一搡,那个人就仰面摔倒,不动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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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老头老太太本来还很气愤,见这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怕把人摔坏了,急忙七手八脚扶她,没想到一碰到那女人的身体,把大家都吓了一大跳。
他们感觉自己抓到的都是一根根骨头,根本没肉。这个女人简直活脱脱一具骷髅。
就在这时,女人吃力仰起了头,盯着把她推倒的老太太。
老太太眼中猝然出现了一张稀烂稀烂的脸,还在从脸上往下流着鲜红的粘糊糊的东西。
老太太吓得差点儿背过气。
就见女人张开嘴,有气无力的说:“救救我……救救我……”
老头老太太急忙报了JING。110和120一起赶到。
女人被送进了第一人民医院,当时女人十分虚弱,各项生命指标都非常低。经过一番抢救,女人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医生们惊异的发现,女人胃里没有任何食物,她是被活活饿成现在这样的。
一个大活人怎么会被饿成了皮包骨,而且被毁了容?
在场的110JING察感觉情况严重,不是他们能处理得了的,马上向市刑JING队汇报,市刑JING队派人赶来,询问受伤的女人,结果发现了更棘手的情况。
这个女人失忆了。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家住在哪儿。
她只能模模糊糊的回忆自己的遭遇,却又描述不出来凶手的相貌特征和具体的犯罪过程。就凭这些少得可怜的线索,刑JING们根本没法入手。
在这种情况下,特案一组出马了。
这个部门受到省公安厅刑事调查局直接管辖,专门处理各地上报的悬案疑案,有时候也与其他省市联合行动。
可以说,这个部门的探员都是上级领导从基层选拔上来的精英。
可是这一次,面对一个失忆的被害人,精英们也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一连串的难题摆在眼前:
女被害人为什么会出现在青年公园里?
她究竟是在哪里遭遇凶手袭击的?
是她逃出来的还是被凶手放了?
她为什么会失忆?
凶手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
特案一组接到任务的两天里走访排查了几十人,调用十几条路口的监控摄像,希望能查到女被害人是从什么地方过来的,但收效甚微。
从一些不连贯的路口监控中发现,女人大概是从城郊101国道那个方向过来的。而青年公园在城市边上,距离高速路收费站只有半小时的路程。不过101国道收费站附近的监控中并没有发现女人的身影。特案科经过分析认为,女被害人有可能是从101国道附近的公路过来的,那条路是城区连接城郊的一条岔路。沿途经过许多村镇。
这样一来,搜索范围就太大了。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这起案子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起三个月前的那起丧尸啃脸案,至今,那个举止古怪的凶手仍然踪迹全无。
基于以上种种原因,特案一组决定寻求一位能力出众的心理医生查明女被害人为什么失忆,能不能通过某种手段让她恢复记忆。
听杜志勋讲述完了经过,丁潜沉吟了一会儿,问:“杜组长找我,是想让我给她催眠吗?”
杜志勋微微点头,“不错,我们确实有这个打算,如果你能做到的话,不妨一试。”
“试试倒没什么,我只是有一点奇怪。”
“哪里奇怪?”
“杜组长既然根本不相信我,为什么还要找我来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心里会觉得,你们公安系统有很多犯罪心理专家,根本没必要找我一个外行。”
杜志勋表情微变。
他毫无提防,对方竟然能说中他的心事。
他重新打量面前这个温文尔雅,看着有点儿弱不禁风的男人。
“我并没有这么想,丁医生,请不要用你的职业习惯随便猜忌别人。”杜志勋嘴角撇出一丝冷笑。
“很不巧,杜组长,我不但会催眠,我还知道一点儿测谎。你现在瞳孔收缩,眉毛眉梢上挑,嘴角扭曲。却偏要作出微笑的表情,这是伪造身体语言的特征,说明言不由衷。”
杜志勋十分尴尬,古铜色的面庞泛起怒色。
他正要发作,就听有人说道:“小丁,别开玩笑了。是我把你推荐给杜志勋的。”
说话间,一个气度不凡,已经开始谢顶的五十多岁男人走到两人近前。
丁潜看见他,表情露出一丝诧异。
杜志勋马上恭敬的向那人问好:“宋局你来了。”
“宋局?”丁潜稍一愣神,随意回过味,调侃道:“老宋,你现在官运亨通,都当局长了。”
“我当初就跟你说过,跟着我干,早晚能给你弄个官当当,你不是不干嘛。”
郭蓉蓉很惊奇,忍不住问,“宋局,这个人难道过去还是JING察吗?”
“不是在编的,不过跟我一起办过几桩案子,也算半个JING察了,要不是他不愿意,我当初就把他拉进来了。”
“既然不愿意当JING察,那干嘛还帮着一起破案嘛,难道丁老师喜欢重口味的东西?”
“别胡说,其实是……”
宋玉林动动嘴刚要说,看见丁潜狠狠瞪了他一眼,赶紧把后半截话咽了回去。
这一细微的举动却没逃过杜志勋的眼睛,他冷眼旁观,不置可否。
宋玉林对杜志勋和郭蓉蓉说:“你不要以为丁医生年轻,他可是身怀绝艺呢。”
“宋局,你就那么相信他的催眠术能让这个女的把什么都记起来?”郭蓉蓉有话不说憋得慌,以她和丁潜的接触,除了觉得这个人有点儿夸夸奇谈,并未发现他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地方。对于他的能力郭蓉蓉将信将疑。
“如果他都不行,恐怕也就没有其他人行了。”
宋玉林转过头热切的问丁潜,“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小丁?”
“我还没答应呢,”丁潜冷冰冰回答。“我说过,我再也不想参与你们的案子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也不想为难你,但是这次情况特殊,我们必须让那个女人回忆起来,否则就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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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
“她记不起案发整个经过,但是能断断续续记住一些片段,她说还有其他的被害人被囚禁了,我们认为她就死从囚禁地逃出来的,如果我们不能早点儿找到囚禁地,那些人恐怕凶多吉少。”
“……”丁潜没说话,似乎有些犹豫。
“怎么样,试试看吧。人命关谈,你总不能见死不救是不是?”
丁潜无可奈何叹口气,算是答应了,“我只能试试看,行不行的再说,还有,必须先要给她做脑部彩超,我必须确定她的大脑没有受到外伤才会给她催眠。”
“好,没问题。”
……
……
医生们对女被害人脑部进行了CT检查,确定她的脑部没有受到伤害,机能正常。
于是,丁潜着手对她进行催眠。
他先给女人做了一个简单的心理评估,之后告诉宋玉林他们已经查明了她失忆的原因,“这个女人患有前行性失忆症,所以导致她记不起来之前发生的事情。”
“什么是前行性失忆?”郭蓉蓉好奇的问。
“患者对正在做事情和行为毫无记忆,一边做一边忘,所以她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恐怖事情没有什么实际的记忆。”
“那她怎么能连自己的名字和家住什么地方也记不住呢。”
“应该是她受到了严重的心理刺激,她的遭遇让她濒临崩溃,这种状况下,人体防御机制会让她出现选择性遗忘,即使她偶然记起什么不好的经历,潜意识中也会觉得那是别人的悲惨遭遇,和她无关。”
“既然她什么都记不住,催眠真有效果吗?”郭蓉蓉提出怀疑。
“人脑的短期记忆区域在大脑的颞叶前部。”丁潜指了指颧骨往上一点儿的位置,“这个受害者的颞叶没有受到损伤,也就是说,它其实有记忆功能,只是受到刺激之后出现了神经功能紊乱,可以通过催眠手段来恢复。”
“既然这样,就向我们展示一下你的高明手段吧。”杜志勋不冷不热的说。
丁潜回到病房,让其他人都离开,他走到窗前把窗帘拉上,房间里马上就昏暗下来。
病床上的女人忽然变得JING觉,JING惕的注视着丁潜的一举一动。
丁潜回到床前,用一种温和的声音对女人说:“刚才给你的好吃吗?我还有一包味道更好的,想不想尝尝?”
说着伸手入怀摸出一个什么东西放进嘴里。
三个JING察站在门口观看着房里的情景,杜志勋微微皱眉,“他这是在干什么?”
宋玉林没吭声。
郭蓉蓉好奇的瞪圆了眼睛。
病床上的女人看见丁潜似乎吃的津津有味,像个小孩子似的也跟着吞咽口水。
“你想要吗?”丁潜伸手入怀又掏出一点儿吃的。
他攥着拳头放到女人面前,说:“不过,我们先做一个游戏,我数三个数,数到三你打开我的手掌里面才有吃的,知道吗。”
女人点点头。
“好,一……二……三……”
女人迫不及待的想翻开丁潜的手,丁潜忽然把手缩回,伸出另只手,说道:“在这只手里。”
女人霎时一愣,不由得瞪大眼睛看向他的掌心,就在这一瞬间,丁潜撤回的那只手忽然往她头上一按,发出短促的指令,“睡!”
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女人的身子瞬间瘫软,就像整个灵魂都被抽走了。
她跌倒在丁潜怀中,丁潜用被子抵住她的身子,让她平稳的靠坐在床上。
站在门口观望的三个人看的目瞪口呆,郭蓉蓉难以置信的说,“这就算催眠了?怎么看着跟江湖骗子似的呢?”
宋玉林瞪她一眼,“好好看。”
郭蓉蓉吐吐舌头,不吭声了。
丁潜坐在床边,看着双目紧闭,呼吸略有些急促的女人,慢慢说道:“你现在正在品尝美味,越嚼越有味道,你要慢慢的品尝……”
女人就按照她说的,津津有味的嚼着,好像嘴里真有东西一样。
等女人差不多到了中度催眠状态,呼吸就已经平稳了,他开始问:“现在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他说话的语速十分缓慢清晰,带着一种令人倦怠的磁性。
他问完之后,房间沉静了两秒钟,接着响起一个女人清晰的声音:“我叫严果。”
从这个声音里听不出丝毫的癫狂,根本就是一个头脑清醒,情绪稳定的人在说话。
“你家住哪里?”
“我家……”
女人身子开始剧烈的哆嗦,隔着眼皮能看见眼珠急速转动,像是要随时从床上跳起来。
丁潜两只手按住她双肩,向她传递出力量,语调缓慢笃定的说道:“你现在很安全,没有什么能伤害你,你只是做了一场噩梦,只是一场梦而已……”
“只是……一场梦?”
“是的,只是一场梦,你说说看,你在梦里都看到了什么,看到你家了吗?”
“看到了……”女人渐渐恢复了平静。
“你家在哪里?”
“望水乡……平安镇……”
“你家里都有什么人?”
“我妈。”
“你妈叫什么?”
“魏……凤……琴。”
“你爸呢?”
“我……我没有爸。”
“那你能想起来最近一次离开家的时候,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我……我想不起来……”严果胸脯一起一伏,情绪又开始不稳了。
这更证实了丁潜刚才的猜测,严果遭到“丧尸”袭击的地方肯定是在家中或者家附近,所以每当提到家,她就会变得特别紧张。她的心里防御机制正在尽力回避这段回忆。
“你要记住,你看到的只是一段梦境,无论你看到什么,它都不是真实存在的,你不用害怕……”丁潜把手按在她手上,微微用力,给她一个暗示,“现在你说说看,你都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我家来了好多人。”
“他们来干什么?”
“他们都和我妈打招呼,很亲热的样子。”
“你认识他们吗?”
严果停顿了几秒钟,微微转动头,就好像真能在眼前看到那些人,在一一辨认一样,她说:“我好像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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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来你家做客对吗?”
“嗯,是。”
“你妈妈是做什么工作的?”
“她是高中老师。”
“然后呢,你妈妈和那些客人都做了些什么?”
“他们聊天……还帮我妈做饭。”
站在门口的郭蓉蓉竖着耳朵听了半天,实在听不耐烦了,“他怎么净问些没用的,这跟啃脸案有什么关系啊。真是个外行。”
宋玉林摆手斥她,“你懂什么。消停的听他们说什么。”
郭蓉蓉很不满的撅撅嘴。
“他认为这个女人家就是‘丧尸’作案的现场,他在弄清来龙去脉,有没有可疑的人出现。”一直默不作声的杜志勋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说道。
他虽然对丁潜态度不善,但并不轻视他,细心的观察他,听他说什么。
“除了做饭还干什么?”丁潜继续诱导。
“吃饭。”
“……是,除了做饭吃饭呢,还发生了什么,你再好好想想。”
“吃饭的时候,来了一个人,”严果胸口肩头微微震动,“他的样子很凶,很可怕……”
“怎么可怕?”
“他的脸……他的脸……”
“他的脸怎么了?”
“很吓人……他跟老师大声争吵……我不知道他们因为什么……”
“然后发生了什么?”
“然后我们开始吃饭,聊天……”
“你们?你是说,你妈和她的学生?”
“嗯。是他们。”
“那个长得很吓人的男人呢?”
“我不知道。我想不起来了。”
关键时候,严果的记忆出现了断篇,催眠后的回忆毕竟不能跟正常经历相比,经常出现的都是断断续续的片段。好的催眠师要懂得快速将这些记忆碎片衔接起来,引导受施者继续回忆下去。
“然后,你们吃完饭做什么了。”
“我们……没吃完饭……”
“是中途发生了意外吗?”丁潜感觉自己距离目标越来越近了。
严果接下来一句话却令他大吃一惊。
“我们都不能动了。”
“什么意思,不能动了?”
“我不知道,我们就是不能动了,只能坐在椅子上。然后……然后……”
“然后怎样?”
“然后,他……来……了……”
“他是谁?”
“他……他……太可怕了……”
“他是谁,他是之前来你家跟你妈妈吵架的男人吗?”
“我……我……天啊……他咬我们……我们都动不了,他发疯的咬我们……他要吃了我们……”
女人话清清楚楚的传到门外三个JING察的耳朵里,三个人互相看着,脸色都变了。
吃人?
尽管他们对凶手做了各种各样的猜想,甚至都想到了丧尸,但还是没想到这种可能。
“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他为什么没吃你?”丁潜的语调依然平静,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他嫌我太瘦,把我关在笼子里,后来……后来,他把那些人都吃完了才想起我……他咬我的脸,呜呜……我不想像其他人那样被弄死,我好容易才把笼子弄开了……”严果胸脯起伏,眼珠转的飞快,丁潜唤醒了她最恐怖的经历,快要到了她能承受的极限。
“你被囚禁了几天?”
“囚禁,囚禁……”严果惊恐至极的发出连连惨叫,再次无法抑制的哆嗦起来,嗓音尖锐高亢,状若癫狂。
“这是梦,这是梦!”
严果激烈的反应也出乎了丁潜意料,他试图按住她,没想到严果忽然张开嘴用力咬在丁潜的手腕上,因为用力过猛,扯动受伤的脸,变得扭曲狰狞,好像恶鬼一般。
她嗓子里还发出“嘿嘿嘿嘿”恶狠狠的狞笑,丁潜的手腕很快就渗出血。
门口三个JING察见状赶忙冲进房间想要拉开严果,丁潜却朝他们摇摇头,似乎严果那一口咬在别人手上,他就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泰然自若。
他抬起另只手,摸在严果头顶,微微施压,发出指令,“你困了,睡吧……”
严果激动的情绪又神奇般的恢复了平静,无力的靠着被跺昏昏欲睡。
丁潜这才对三位JING察说:“在深度催眠的过程中不能施加外力把受施者强行弄醒,会对他精神造成严重伤害,像严果这样已经心灵受到创伤的会留下后遗症的,甚至可能神经错乱。”
郭蓉蓉咂咂舌,没想到催眠术这么可怕,她差一点儿就动手了。
“你们想要知道的信息我都帮你们找到了,她现在已经疲惫不堪了,我想停下,把她唤醒。”
杜志勋还有些不满意,“我刚才听到她已经提到凶手了。如果再能追问一下,她就能提供更详细的信息……”
“如果她真的清楚记得凶手是谁,刚才就已经告诉我了。她不说,说明她确实没有记住,即使我逼她,她也想不起来,如果施压过大会让她精神崩溃的。”
“没那么严重吧。只不过问两句话而已。”
“我不想拿我的患者冒险。”丁潜冷冷拒绝。
杜志勋表情讪讪,不再说什么。毕竟是丁潜做催眠,干不干还是他说了算。
其他人都不再反对,丁潜正要给昏昏沉睡的严果发出苏醒的指令,严果意外的说话了。
说出的话更让人意外。
她的声音含糊其辞,低沉深厚,就像一个男人在嘟哝,大家都听到了,她反反复复只说了一句话,“你该去死,为什么不去死!”
这句话乍听上去就是普通人诅咒,琢磨琢磨又似乎另有深意。只是大家一时又想不出许多。
之后,她又昏昏沉睡。高质量佛刚才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听我口令,我数到三,你醒过来,一……二……三……啪。”丁潜朝严果打了一个响指。
严果一个激灵,从深度催眠中苏醒过来。
她带着疲倦的神情望着坐在床前的丁潜,又看看站在他身后三个便衣打扮的JING方,露出困惑的表情。
“我给你的东西是不是很好吃?”丁潜笑着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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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魂山
山中迷途,被困的,是人,还是人心?
1。久远的传说
最近,罗家村的两户农家院子里住进了两批人马:一批是市里组织的野生动物资源调查小组;另一批是省里的一支地质勘察队伍。
一天黄昏,像往常一样,村民和外来人围坐在一起闲聊。只听一位老者侃侃而谈:“这眉岭山是巨厚的二叠纪玄武岩层,覆盖古老的下古生代岩层形成的。据记载,2。3亿年前的二叠纪时期,沿着一条绵延长达数百公里的巨大裂缝,熊熊燃烧的地下岩浆喷发出来,覆盖了大面积的地面,冷凝后形成了以眉岭山命名的玄武岩……”
眉岭山正是江正源此行工作的区域,罗家村位于它的山脚下,是进出山里的必经之路。此时,他正被闲聊的话题所吸引,当大家聊着眉岭山时,就说到了迷魂山。
一位村民说:“我们村里人都很忌讳说迷魂山,不过你们是外来人,可以例外,我就简单给你们说说村里流传得最广的几件事吧。上世纪70年代,几个伐木工人进入迷魂山,无一例外地失踪了;三位村民到眉岭山采药,却误入了迷魂山,在里面走了两天两夜,以致神志不清,最终困死在山里;上世纪80年代,一位动物保护专家带领队伍到山上考察,手表和罗盘都失去功能,不管怎么走都会回到原地,最后想办法用刀砍出一条路来,才算逃脱厄运;上世纪90年代,一支地质队伍到山里勘探,由于罗盘失灵,也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在迷魂山中迷了路,当时天气恶劣,突然下起大雪,队员们饥寒交迫,一些人无法再前进,队长便独自出去寻找援助,据说那队长在山里转了一天一夜,才找到一条下山的路,可当他找到救援队伍赶回去时,却再也找不到自己队员的踪迹了……”
村民讲到这儿时,老者忽然站起身,默默地走开了。而其他人,都继续津津有味地听着村民讲那些诡异的故事。当黑夜完全降临时,众人才悠悠地散去。
江正源也准备离开,却见刚才的老者一个人站在院门口,抬头望着远方。他好奇地走过去,顺着老者的视线看去,在皎洁的月光下,前方是两座大山的轮廓,除此之外,一片漆黑。他忍不住问道:“老先生,您这是在看什么呢?”老者指向一座山,神情古怪地说:“我在看那座迷魂山,虽然它紧邻眉岭山,但却和眉岭山差别很大。别看它山顶开阔,一眼望去感觉一目了然,山中却是怪石林立、岣岩交错,又因植被繁茂,天气变幻莫测,所以它的实际环境比想象的更复杂。”
“哦?这么说来,老先生是去过山里了?”
“可以说去过。”老者深深叹息一声,又补充道,“也可以说没去过。”江正源被弄糊涂了,不明白他的意思,但知道追问也问不出结果,便转而问道:“老先生,听你讲话很专业,你一定是地质专家吧?你们这次来这里,就是要去那迷魂山勘探?”
老者见他穿着野生动物资源调查组的工作服,便说:“不,我们工作区域是在眉岭山,和你们一样。没人愿意私闯迷魂山。”
“哦。”江正源应了一声,再次顺着老者的视线看去。只见两座大山重重叠叠,在久远传说的衬托下,显得十分诡异和神秘。
2。身陷迷魂山
野生动物资源调查工作正式启动。江正源被组长肖兴平分到了猫科动物调查小组,他料到了肖兴平定会借机公报私仇,只好憋屈地接受了任务。调查猫科动物,是以粪便为调查对象,他每天和同组的人员进入眉岭山,寻找着猫科动物的粪便,记录样带内发现的粪便数及其与样带中心线的垂直距离。
一天,肖兴平突然说要检查每个小组的工作情况,就跟着江正源一组进入了眉岭山。他走在一行人中间,一本正经地督导工作。当步入茂盛的丛林时,他逐渐走到最后,像发现了宝藏似的叫起来。大家向他围过去,原来他在一堆落叶下发现了粪便。江正源戴上一次性手套,检查粪便说:“太好了,这是猫科动物的粪便,从外观来看,非常新鲜,应该是动物不久前留下的。”
“这么说,那动物还在这附近。”肖兴平道,“那我们分成几组,赶快在附近找找,看还有没有其他发现。”随后,他盯住江正源说,“你和我一组,我们去那边找一找。”江正源不想理他,当他保存好粪便后,发现其他人已分为两两一组散去,只剩他和肖兴平了,便无奈地跟着他朝丛林深处走去。
起初,肖兴平走在前头,走走停停,不久后,就换江正源走在前头。其实,他压根没发觉肖兴平退到了后面,因为他一直在低头仔细地寻找粪便。过了一会儿,江正源有些疲惫了,回过头想告诉肖兴平稍作休息,哪知后面竟空无一人!
他即刻往回走,一边走,一边呼喊肖兴平,却没人回应他。凭着来时的记忆,他走了一段路,发现越走越偏,四周的地形和经过的山路完全不一样了。一个念头忽地从他脑子中闪过,他身体一凛,呆在了原地。
“难道我误入了迷魂山?”他心里一阵恐慌,赶紧把背包拿下来翻看,这才想起来时把GPS给了肖兴平,包里除了调查要用的相關工具和物品,只有半天的食物和水。此时已过中午,他听见肚子在咕咕叫,却没舍得吃干粮,只喝了一小口水,凭着感觉继续在丛林里前行。也不知走了多久,他忽然听见丛林深处传来一阵动静,看见几片巨大的叶子后面走出来两个人,心中不禁狂喜。他迫不及待地上前问道:“请问你们知道下山的路吗?能不能带我下去?”
两个人面面相觑。他这才注意到,他们每人手里都握着一把猎枪,原来,他们是上山偷猎的人,但此时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你是什么人?我们凭什么带你出山?”一个人不客气地问道。
“我……我是进山探险的人。”江正源回答,不敢在他们面前道出真实身份,“只要你们带我出山,我会付给你们一大笔报酬。”
“那好!不过,我们今天不能带你出去。”另一个人说,“我们还要在山里守一天,等猎物。”
江正源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只得答应。于是,三个人结成伴,找了个栖身之地,等待天黑。
3。连遭诡异事
第二天一早,偷猎人发现了云豹的足迹,一路追踪,江正源无奈地跟在他们身后。
不知不觉,三个人来到了山的谷底,云豹的踪迹在这里消失了。在谷底中央的凹坑,有一方潭水,陡峭的山脉将它包围,他们的前方是一条死路。这时,江正源注意到,一团黑云从南边的山口漂浮过来,速度极快。他还没回过神来,就听见一个偷猎人大喊:“不好,黑雾来了,快跑!”
三人连滚带爬地朝来时的路逃去,但那雾团在山间移动迅速,很快就将他们笼罩了。他们放慢脚步,在黑雾蒙蒙中摸索前进,可还是有人掉进了大坑。
栽进坑里的人叫大麻子,他在坑里吼道:“喂,七爷,这下面好宽敞,有好东西,你也快下来吧!”
被称为“七爷”的偷猎人和江正源对视一眼,说道:“这黑雾一时半会儿散不了,我们也走不出去,在林子里危险多,不如就下去看看吧。”
江正源点头同意,和七爷顺着坡道,慢慢地滑了下去。滑到中途,坡变得倾陡,他俩没留神,从上面翻滚而下,一阵翻天覆地后,重重地摔在了坑底。坑底有一层堆砌的枯草和枝丫,起了缓冲作用,他俩只是些许擦伤,没伤着筋骨。从地上爬起来后,他们环顾四周,却不见大麻子的身影。
“这狗东西,把我骗下来,自己却走了。”七爷骂骂咧咧,想也没想,就朝坑里的一个洞穴走去,边走边唤着大麻子的名字。
江正源拦不住他,只好跟着他往洞内走。这个地下洞奇大无比,越往洞内深处走,岔道越多,他们始终找不到大麻子,在洞内转来转去,每次都转回了原地,完全迷失了方向,像被困在了一个巨大的蜘蛛网里。两人身陷其中,不知深浅远近,像无头苍蝇乱转着。就在两人绝望之时,穴内深处传来了人声,让他们重新燃起了求生的希望。循着声音,他们见到了另外两个被困在洞里的人。
“老先生,是你!”江正源惊奇地喊道,“你怎么在这里?”
“小伙子,你怎么也在这儿?”老者笑眯眯地问道,丝毫不像困在绝境里的人。
接着,江正源和老者互相讲述了自己的经历。原来,老者想要探秘迷魂山,说通了罗家村的村支书,和他一起进了山。他们趁着地质队员在眉岭山工作之际,偷偷溜走,跑到了迷魂山来。老者干了一辈子地质工作,奉行的是“登山必登顶,沿河必穷源,钻洞必到底”,所以当他遇着这个洞穴时,便毫不犹豫地进入了这个洞,村支书也跟了进来,谁知却被困在了这里,直至现在。
江正源听后,泄气地问:“那我们怎么办?难道在这里等死?”
“说等死就严重了,你们应该相信我多年的专业经验。”老者不慌不忙地说道,“进洞时,我们经过了一个地方,我瞧见上面有一丝光,现在你们跟着我去找找那亮光,肯定有出路。”话刚说完,他和七爷的手电筒同时“啪”的一声,都爆裂了。江正源浑身发怵,却听黑暗中传来老者镇定的声音:“大家别紧张,只要我们一个跟着一个走,就没问题。”
“你到底行不行?”七爷有些不信任地说,“你要是行,也不会困在这里了。”“我们要相信老专家。”村支书打着圆场,“我们这几人,只有老专家最了解迷魂山的地形地貌,也只有他最清楚洞穴的构造。”
“行了,行了。别说废话了,赶快走!”七爷不耐烦地催促道,“我打猎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到这种鬼地方,都是大麻子这孙子,把我给骗进来的……”
四个人不敢在原地停留太久,只能听从老者,依次拦腰相抱,摆出一副拔萝卜的姿势,往前伸出脚探路,像瞎子一样慢慢走。老者走在最前头,他摸索着穴壁,身子向后仰着,带领着大家。走了不知多久,走得每个人都满头冒汗、浑身发软了,才走到了他口中那个有亮光的地方。
江正源抬头一看,那是个通向外面的窟窿,光线就是从那里穿射进来的。但是那地方距离地面很高,根本无法攀登。他们只好搭起人梯,把个子最小的村支书先送了出去,让他赶紧找人上山营救。
村支书爬上去后,哈哈笑个不停。原来那窟窿离洞口很近,在他的指引下,洞内的三人转了一个弯,很快就出了洞穴。
4。迷魂的真相
四人回到林中,因所有仪表都失灵,手机也没有信号,只能靠太阳判断大致时间和方向。他们在洞内又过了一夜,江正源的食物已没了,七爷拒绝分享他的干粮,好在遇到了老者和村支书,他们把食物分给了他。
迷魂山不仅地形复杂,地质奇特,而且地下积蓄了千年的原始森林的枯枝烂叶散发的瘴气,很容易使人感到眩晕。四人在林中转了半天,很快没了力气。
兜兜转转之间,他们发现迷魂山里的小山包特别多,此起彼伏,密密麻麻,形状和大小基本一致,山包之间的低谷形成回路,像一个八卦阵,引导着他们不断走向错误的方向。眼见天色开始变暗,四人越来越惊惧,七爷忍不住对老者吼道:“你不是说可以带我们出去吗?怎么走到现在还在原地?”
江正源看不过去,不等老者开口,先质问七爷:“当初我遇到你,你还不是信誓旦旦地说能带我出去?”
七爷支吾道:“那个时候没掉进洞里……我本来是知道下山的路的……”
忽然,江正源瞅見七爷身后有一团东西,不等他把话说完,忙跑过去,蹲下身道:“这里有云豹的粪便!”七爷精神一振,也跑过去看,却又泄气地说:“唉,走不出去,就算抓到云豹,那也白搭。”
老者却道:“我记得你们说过,曾经追踪云豹的脚印找到过水源,我们现在是不是也可以这样?只要找到水源,我就有办法下山。”于是,江正源利用专业知识,七爷利用打猎经验,两人很快追随云豹的粪便和脚印,又来到了那一潭水边。
老者说:“迷魂山上泉眼密布,溪流终年不竭。据我观察,流水大致都是从西往东流,我们只要顺着一条溪流往下走,就一定可以走出去。”江正源走到崖边看了看流水,那水从陡壁缝隙中缓缓流下,哀叹道:“这水流过的地方都是悬崖绝壁、荆棘丛林,我们怎么走得过去?”
“来之前我备了绳索,可以越山,备了斧头,可以劈路。我就不信我们四个大老爷们儿走不出去。”老者目光坚定地说。
途中,江正源问老者,为何坚信沿溪而下就能出山,为何又知道溪水的方向,老者笑而不答。后来,他从村支书的口中得知,老者正是当年在迷魂山遇险地质队的队长,当年他就是沿溪走出去的,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不忘在林中寻找失踪的队友,总想找机会再回迷魂山,结果这一等就等到了退休。村支书对江正源说,老者脾气很犟,当年迷魂山吞噬了他的队友,他很不服气,所以才想再进迷魂山,一探迷魂山的秘密。
天色越来越暗,四人累得不成人形,他们一路砍枝开道,做路标,几乎是在刺丛中爬着前行。
幸运的是,野生动物一直没有找他们的麻烦,否则此行必定凶多吉少。
就在天幕全黑的时候,江正源突然踩到了一块石板,他全身一激灵,叫道:“老先生,快来看,这里好像有一条石板路!”说完,眼泪竟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这久违的石板路,意味着他们已接近山底。当四人踏上石板的瞬间,都感到与死神擦肩而过。不久,他们就听到远处有人在叫喊:“朱老,罗支书,你们在吗?”
村支书说:“看,大家都出来找我们了。”他边说边回应,很快,一群人拿着电筒,或是举着应急灯,向他们奔了过来。
江正源看见搜救的人群里有他的同事。一个同事激动地抱住他,问道:“肖组长没和你在一起?”
“他?”江正源很吃惊,“我俩分开了,我还以为他回去了。”
“这下麻烦了,看来还得继续找他。”同事立刻把情况告诉了搜救队长,队长决定等天亮后再继续上山搜寻。七爷提醒他道:“别忘了我还有一个兄弟在里面,帮我也找找他。”
经过几日高强度的搜寻,大麻子被找到了,他因误食了有毒果子昏迷不醒,后经抢救活了过来。对于在迷魂山经历的一切,他一一道来,但说到掉入洞内把七爷骗下去时,他拒不承认,一口咬定从未呼喊过七爷。江正源和七爷都感到诧异。
至于肖兴平,始终没找到他的踪迹,最终只在山里发现他的一只鞋和挎包。包里有他的日记本,里面有很多线索指明,当初他是故意放了云豹的粪便,引诱江正源前往迷魂山的,目的在于除掉他的情敌。可没想到,他拿着GPS,却被困在了迷魂山中,永远也逃不出去了。
江正源把发现云豹的情况汇报给了野生动物保护相关部门,老者则说通了相关领导,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带着一帮人进山考察了。后来他告诉江正源,迷魂山的秘密,不过是密集且相似的丛林加上复杂的玄武岩而已。再细说,使人产生迷惑的原因有三点:一是植被茂密,地形雷同,无路可通;二是枯木积埋地下,產生瘴气,易使人昏迷或产生幻觉;三是山体内矿藏丰富,产生的巨大磁场导致各种仪表失灵,因此才构成了一个天然迷宫。
可是,在江正源看来,还有一些谜底并没有解开。比如,大麻子到底有没有呼喊七爷,他们在洞内为何灯泡会忽然爆裂,黑雾又是从何而来……但这些谜题并不影响江正源对迷魂山的印象。此后,每当他想起迷魂山,就不由会想起失踪的肖兴平,想起那些偷猎人,想起关于迷魂山的种种故事……在他看来,迷魂山使人迷魂的不是山,而是人心。
这个故事非常诡异,是关于狐狸的。
我认识一个长辈,是做土木行业的,见过许多匪夷所思的怪事,没事的时候我也喜欢跟他聊这些。这个事儿就是从他那听来的。
先说狐狸这种动物,极具灵性,在民间传说中,是五大仙之一。
而且是唯一列入十大魑魅魍魉的家仙。
古代认为万物有灵,一些有灵性的动物甚至可以像人一样修行得道,成为妖仙。其中最有名的几种动物被民间尊称为五大仙,得以开庙受人拜祭。
这五大仙分别指狐仙(狐狸)、黄仙(黄鼠狼)、白仙(刺猬)、柳仙(蛇)和灰仙(老鼠)。
在一些偏远的地方,人们甚至还在家里摆一座仙家楼,就是那种木质的庙宇模型,2尺多高,专门用来供奉这五位大仙,求它们保佑无灾多福。
而在种种关于五大仙的传说中,关于狐仙的事迹最为流传,一说是因为狐狸这种动物喜人气,所以多出现在人们眼前,唐代就有一句民谚,叫做“无狐魅,不成村。”
还有一种说法,就有点玄了,说是狐狸极聪慧,为了修行,常常化成人形混入尘世,就是为了去学习人的言行举止,起居作息,使自己更像“人”。
毕竟万类之中,人最得天独厚,最具仙根。
那个长辈在工地上干了一辈子,资质极深,被我们尊称一声汤老。关于那座狐狸庙,就是汤老在一次闲聊的时候,无意间说出来的。
那是武汉的一个夏天,我当时在汤老手下做事,没事就跟着他一起去工地上检查下现场施工的情况。
武汉的夏天,又长又闷,从四五月可以一直持续到十月初,那天我和汤老刚刚到工地,举目望去,头顶火辣辣的太阳烤得人心里焦躁。
几个工人不知道从哪里抱来几个西瓜,躲在阴凉的地方切开,啃得不亦乐乎,看到我们就喊我们过去分两块。
我和汤老也没客气,抱着瓜跟他们蹲在一起,一边吃着瓜一边闲聊。
这一聊,就聊到了狐狸庙。
那座狐狸庙位于河北的一处荒地上,因为城市规划,要推倒,在原址上建一座商业综合体。
汤老有个远房亲戚,这个人三十多岁,论辈分还要喊汤老一声表叔,当时就在那个工程队里。
从古到今,开土动工都是一件大事,要找高人看风水走势,定朝向布局,连具体的开工日期都有讲究。
而这个工程队上面的人,好像是听到哪位高人说,贸然推倒一座寺庙,哪怕是异类的庙,都是件犯忌讳的事情。
所以工程队即使已经在附近安营入住了,这座狐狸庙还是迟迟没有推倒,工期也一直在延后,几个胆大的工人闲得没事,就商量着一起去那座狐狸庙看看。
当时这个人的老婆正好来工地上看他,他本来不想去,耐不住几个工人催喊,心中也是好奇,就跟着一起去了。
那座狐狸庙早就荒废多时,香火也不知断了多久,他们几个进去逛了一圈,里面什么也没有,空空落落,就是在中央高台上供奉着一尊泥塑的狐狸像,如同人一般跏趺而坐。
可能因为时间太久的原因,狐狸像的面部早已斑驳难辨,只能隐隐看出个轮廓,底座也裂开了不少缝隙,看起来摇摇欲坠。
要说这几个人也是胆大,闲得没事,起哄要把这尊狐狸像抬起来,抱着在庙里转一圈,谁做不到晚上就请大伙吃饭。
这尊狐狸像也不大,就跟个十一二岁的小孩一般大小,那几个人都是常年在工地上做事的,吃的也是力气饭,或抬或背,都成功了。
这个人本来只是在一旁看热闹,看着别人都已经完成了,想着自己要是迟疑不决,私底下肯定要被人嘲笑,晚上这顿饭也要出血了,索性也依样上去抱着泥像转了一圈。
本来这件荒唐事也就到此为止了,但因为他是最后一个,所以要把那尊狐狸像再放回高台上去。
那几个工人当时也可能是想看他笑话,就没上前搭把手,他心里憋了一口气,咬着牙独自把狐狸像放到台上。
刚放上去想松口气,一不留神,这尊狐狸像就从台上咕噜噜倒了下来。
摔在地上,四分五裂了。
当时这一群人都不敢说话了,看着裂成一地的泥塑像,尤其那个狐狸的头,直接摔成两半,泥塑的嘴唇似乎还似笑非笑地对着他们,说不出的诡异。
出了这个事,大家心中也隐隐泛着丝异样,什么兴致都没有了,彼此招呼一声就出了狐狸庙,准备回工地。
可能因为事情出在自己身上,这个人是最后一个出去的。
临走时他鬼使神差地回头一睥,就看见那散成一地的泥像中间,隐隐有一颗通体如碧玉,不沾灰尘的圆珠子!
他心中一动,也说不上什么想法,只是感觉这颗碧绿珠子似乎有点来历不凡,干脆回头把珠子抄在手中,转身跑了。
晚上一群人回工地,他回出租屋找自己老婆,吃完饭躺在床上一时也睡不着,就从兜里掏出白天在狐狸庙捡到的那颗珠子,在手中不住把玩。
这颗珠子也不知是什么材质,看上去清莹透彻,放在鼻前似乎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檀香,渗入心扉。
他把玩了一会,猜不出来这颗珠子是什么来历,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尊泥塑的狐狸像中,感觉也没什么意思,就在准备睡觉的时候,心中莫名一颤,隐隐感觉一个人在直愣愣地看着他!
他连忙扭头望去,原来是自己老婆。
都说眼是心灵的窗口,但刚才他老婆的那个眼神,怎么说呢,就像是换了一个人,十分陌生,诡异,让人浑身发麻。
他老婆是那种典型的农村妇女,长得虽然不算好看,打扮还有点土气,但持家能干,平时生活里也是个质朴勤快的女人。
只是刚刚的那个眼神,就像是一头眼冒绿光野兽。
他下意识喊了两声,又用手在自己老婆眼前晃了两下,他老婆才慢慢恢复过来,只是眼睛还直愣愣地盯着他手里的珠子。
开口说的第一句,这颗珠子哪来的?
他心中也没多想,只说是自己白天和工友一起在一座狐狸庙中捡到的。
他老婆似乎非常喜欢这颗珠子,向他讨过来把玩,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他看自己老婆这么喜欢,就没有再要回来。
一夜大梦。
第二天一早,他醒来一看,他老婆早已起身坐在椅子上,手中拿着一面镜子,似乎在看什么。
说来也是奇怪,只是一晚上,他却感觉自己老婆像是换了一个人,虽然相貌衣着都没有改变,但那种从内到外散发的感觉,却截然不同。
也说不清楚是哪里不同,就是隐隐感觉…似乎变得好看了?
而且一些动作神态,竟恍让他有看到那些大城市里女子的感觉。
不过这个感觉只是在他心中一晃而过,因为急着去工地,他招呼了一声,见老婆没有反应,就转身走了。
晚上回来,他准备送他老婆启程回老家,那种感觉却更加强烈,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恐惧了。
这个生于农村,困于农活的女人,高质量佛在这一天的时间里脱胎换骨,气质神态卓然不同。就像一个出生在大户人家,从小受到良好教育,气质出挑的美女。
再也不是之前那个熟悉的农村女人了。
那种内在气质带来的疏离感,让他心中百味掺杂,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
送别的路上,两个人一路无言,他只是絮絮叨叨地交代回去之后好好照顾家里老人孩子,记得地里的农活。
直到在车站前,他突然想起什么,问他老婆,那个碧绿色的珠子呢?
他老婆眉头轻蹙,歉意的说可能是弄丢了,然后挥了挥手,进了车站。
他看着自己老婆的身影融入人群之中,再也分辨不出来,隐隐感觉发生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却也说不清是什么。
接下来,这个人继续在工地上干活,而上面也终于确定了拆庙的时间,随着一声巨响,那座狐狸庙在拖土机下坍塌成灰,工程得以顺利开展。
而远方家中传来的消息,让他心中的不安与日俱增。
家里的那些朋友告诉他,在这段时间里,他老婆与人交流的越发稀少,大部分时间都是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偶尔露面,别人都惊为天人,说她老婆变得美丽动人,甚至让人不敢直视,大家都在传闻他老婆去整容了,要不然一个人怎么会变化如此之大?
这种不安,在他想办法要到一张他老婆现在的照片之后,达到了巅峰。
照片上的女人,从头到脚都是另外一个人。
身材窈窕,穿着时尚,一张秀丽绝姿的脸上,容光焕发,眉眼之间,一股媚意自生,就连那双本来因为操劳农活而结满了老茧的手,也变得白皙细腻。
这还是自己老婆吗?
这个人再也坐不住了,他跟工地请了个,连夜回到了老家。可等他到家的时候,才知道,他老婆早在他到家的前一天,失踪了。
他和家里人找了好几天,一直找到当地的车站,才听别人说看到一个像他老婆的人,一大早坐上出省的火车,不知去向…
汤老说到这里,把手中的瓜皮一扔,口中唏嘘道:“你说奇怪不奇怪,一个女人,就这么突然抛下孩子,走了。”
我听完这个故事,也是百感交集,道:“那他后来找到了吗?”
汤老摇摇头:“没找到,听说后来他也失踪了,现在家里就一对老人,还有一个才刚刚上小学的女儿,一个好好的家,就这么散了。”
我口中应着,漫不经心地啃着手中的瓜,心中却突然想到曾经听到的一个传说,说是狐狸口中有一颗媚珠,若能得之,当为天下人垂爱。
那个人当时在狐狸庙中打碎的那个泥像,里面的碧绿珠子,会不会就是这样一颗神奇的媚珠呢?
而他老婆在这短短时间内脱胎换骨,或许就是因为媚珠的奇异能力吧。
只是世上哪有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的东西,这颗媚珠让那个女人得到颠倒众生的容颜,又会让她失去什么呢。
那个女人,还有那颗碧绿珠子,现在又在哪里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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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前几天才听我妈妈讲的,她说是千真万确的事实,但是我还是保持怀疑的态度
据说我们村某户人家,孩子几岁的时候吧,突然生了场病,那时候计划生育,他家又是一个女儿!他爸爸带她去医院看病,结果死医院了!他爸把她背回家,准备后事就埋了!后来她妈妈又怀孕了,但是孩子几个月的时候突然生病就会死
后来怀孕了四个吧,反正都是莫名其妙活不过一岁!把这家人给急坏了。赶紧请会看的人来给他家看看是不是被什么缠上了!
果然,那个神人一算,就说他家是不是之前有死过一个孩子,夫妻二人都说是,神人就问埋在哪里的?就是那个大女儿把那几个孩子收走了!得赶紧去把她挖出来烧了才行,夫妻俩都不敢去挖,就让这孩子的外公外婆去挖!
谁知道!居然挖出来的孩子还跟没死的样子一模一样!!而且好像还长大了一点(毕竟都死了3年了)衣服也没有烂,脸看着还有弹性的那种。把当场的人都吓得半死。后来他们找的那个神人就说,得赶紧找“孤老”来烧了
孤老 就是没有儿女,一辈子没有娶过老婆的那种老人。
然后他们就在隔壁村找了一个,把他家大女儿烧了送走了!!
过了几年就生了一个孩子,现在都20几岁了。
我听过之后就问我妈。这是真实的吗!感觉像电视演的那种,我妈说你不信算了。这是千真万确。而且就在你爷爷奶奶家附近!不信你去问你爷爷奶奶,他们见过!!!妈呀。我信了。。。
很多。我是农村的,小时候周围还有些封建邪说,有多故事都被冠上了封建色彩,我一个一个地讲,聊做谈资,可别当真。尽量短。
NO.1 隔壁邻居老奶奶讲的。按辈分说,她只比我高一辈,按年龄是奶奶级别的。她讲的是她孙子两三岁时候的事情(她孙子跟我同年,可是按辈分来说,他应该叫我大爷)。
有一天,他们全家都在地里(我们这里称山上)干农活,家里没人看他,就把他带出去了。这地的旁边有几座坟,他小屁孩儿也不知道害怕到处爬,爬到一座坟的坟头上了,加上农活比较多,他们天黑了才回家。回到家,他可不干了,一直哭一直哭,嘴里一直念,走,走,走。家人抱着他往外走他就不哭了,往回走他就哭,并且一直喊走。家人怎么哄都没办法,只好猜测中邪了,叫了个端阳(音,地方话,应该是指阴阳道士之类的人)。这端阳让他奶奶找了一套常穿的衣服,又在柴房里拉一把麦子秸秆。寻到那座坟头,在旁边了个小坑,把一部分麦子秸秆做成个人样,穿上他的衣服;一部分麦子秸秆做成一把剑,插进草人,放进坑里,洒了点不知什么水,洒了几颗不知什么米,埋了。当即他就不哭了。
端阳说的是:有东西缠着他,一直呼唤他过去作陪,所以他才一直喊走,做个人陪着那东西就可以了。
对这个故事还要说几句:我们那乡下一直有个说法,奶娃儿(1-3岁的孩子吧)不能走夜路,天黑了就得在家里,否则会不停哭。我遇到过,有天在很远的地方吃饭,回来的路上天就已经黑了,同行的邻居的一个奶娃儿,一直哭,一直哭,到家了也哭,哄不好。后来,他家人洒了米,边洒边喊打死小鬼儿。立刻就没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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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2《画水》——我也不知道什么是画水,怎么画。我听说的几个故事都与它有关,我听了大概能想到,我说了后你也许你也能大概明白。
第一个,我们那里过年那天中午,需要祭奠祖先。所谓祭奠祖先就是端上祭品,在堂屋上香烧纸。有一家人,男主人是个比较反叛的人,过年的时候,他也像别人一样祭奠了祖先(主要祭奠他父亲),他把香蜡钱纸点上后,就叫大家吃饭了。他母亲就劝他说,等纸烧完了再吃,这样心才诚。可他说他不信这些,执意先吃了,劝都劝不住。未来这一年,他家人觉得他运气不好,他母亲就去帮他画水,画水那个人告诉他们:他和他父亲对话了,他父亲说:我不再保佑他们了,因为过年的时候我都还没有吃完,他就开始吃了。他听说后赶忙到他父亲坟前祭拜,据说后来他运气就好起来了。
第二个,我自己的事情。小时候,去亲戚家里玩了一个月。回来没几天,接到电话,问我是不是拿了他藏起来的钱(我确实没拿)。钱比较多,因为我是孩子,不懂事拿钱的可能性比较大,所以他问了问,问得也很委婉,我也很理解。可是我总觉得我怎么解释,我那个亲戚都不会相信;父母也反复问了,后来不问了,隔一段时间也会提一下,搞得我一直耿耿于怀,一直被人怀疑的感觉。后来,我那个 亲戚就去画水,说拿钱的是个中年妇女。至此,大家都不问我了,我也松了口气。(他们似乎很相信这个画水)
他们为什么这么相信,因为另外一个事情。
我小时候,有次半夜,听到楼上传来“轰”的一声,跟大人说,大人猜测可能是“贼娃子”扔了坨石头在房顶,试探家里有没有人,睡没睡熟,说把等打开就可以了。第二天,大人似乎都忘了这件事,而我却记着,登上楼顶,却始终没有看见石头之类的。
我这个亲戚也遇到了跟我一样的事情,可是他家却发现了血滴,而且在每个房间门槛那个位置(贴了地砖),都是两三滴。她也去画水,具体怎样的我没听说了,反正圆满解决了。
后来,我才知道:
砖混结构的房子由于某种原因 ,是会发生异响。至于血滴,
我猜测是老鼠打架或者猫捉了老鼠在戏弄老鼠。至于为什么会在每个房间门口,
我想是那个位置在动物眼里比较容易逃生,前可退后可退;也许只有两道门有,就被下意识认为是每道门。说出来的时候也就成了每道门。
这就是讹传吧。我们这边还有个精神病的故事,被传得更神。NO.3见。
世上有一种屋子,屋门永远开一半,关一半。不了解它的人,只是感觉屋子周围有些冷清。而真正懂行的,会尽量躲着它走。
这种屋子,叫做空亡屋。而我,正好是其中一间空亡屋的屋主。
我叫赵莽,生来平凡,既没有阴阳眼,也不能通灵。而我之所以住进了空亡屋,是因为撞进了一场活人与死人之间的婚礼。婚礼上,我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几年前我从大学毕业,始终没有找到工作,一直借住在舍友薛倩家。他们家在城乡结合部,房子有点老,不过总算有个落脚的地方。
这天吃午饭的时候,薛倩告诉我:“老赵,今天晚上你得在外面过一夜了。我家里面有点事。”
我呆了一下,紧接着露出一副“我懂得”的表情来。我拍了拍薛倩的肩膀,笑着说:“注意身体啊。”
薛倩笑了笑,没有说话。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他的笑容有些勉强。
薛倩这小子是个纯爷们。但是据说小时候他们家出了点邪乎事。薛倩差点死了,他老妈四处求神拜佛,也不知道听了哪位高人的,给他取了个女孩名,当成个姑娘养。多少年来,薛倩对他这名字耿耿于怀,但是家人就是不同意改名。所以只好这么叫下来了。
傍晚的时候,我征用了他那辆破自行车。简单的交代了两句,就骑车离开了。
薛倩还在我身后嘱咐:“天亮再回来啊,别太早了。”
我骑着自行车在城里一直逛到天黑,然后找了家网吧,打算玩一夜,这时候才发现,身份证忘在薛倩家了。我给他打电话,可是一直没人接。
我心里嘀咕,老薛啊老薛,我不想撞破你的好事。可是没办法,我得回去拿东西啊。
薛倩家住在一条很窄的南北街上,街两旁种满了槐树,形成了一片槐树林。据说这些树至少有三百年了,长得枝繁叶茂。树冠在半空中纠缠在一块。像是搭了一个凉棚,人走在下面,即使是白天也有些阴暗,而晚上,就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了。
我用手机照着亮,借着一点微光,勉强的蹬着自行车。
忽然,我感觉一阵冷风吹过来,让我不由得打了个寒战,紧接着自行车猛地一沉。像是扎了胎一样。
我从自行车上跳下来,焦头烂额的检查了一番,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我挠了挠头,翻身上车,接着向前走。但是再骑车的时候,我总感觉有点不对劲了。这自行车似乎比之前重了不少,我蹬起来有些吃力。自行车吱纽吱纽的响着,声音也比之前大了。
我骑了一会,感觉两个车把凉的要命,最后不得不把袖子垫在手掌下面。
好在薛倩家很快就要到了。我歪歪扭扭的骑到了他们家大门口。
这时候我注意到,薛倩家大门上挂着两个大红灯笼,里面燃着蜡烛。把大门附近照的一片红光。而两扇大门上,也贴着大大的红喜字。
我诧异的看着这些东西,自言自语道:“怎么回事?这是办喜事呢?合着今晚上把我支出去,是为了娶媳妇?”
紧接着我又摇了摇头:“不对,不可能。哪有大晚上结婚的?而且大门紧闭,一个客人也没有。周围静悄悄的。薛倩这是唱的哪一出?”
我把自行车停在门口,正要去敲门。忽然向后一瞥。我看见车座子上放着一个纸箱子。
我顿时愣住了:“哎?这箱子哪来的?”
推车的时候我看的清清楚楚,不可能有这么个箱子。是谁给我放上去的?什么时候放上去的?
我也没有多想,随手把箱子打开了。里面一摞一摞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用红纸包着,码的整整齐齐。
我随手打开一包。顿时出了一身冷汗:是冥币。一箱子冥币。我一哆嗦,撞倒了自行车。那箱子翻下来,将冥币全倒在薛倩家大门口了。
忽然,周围起了一阵旋风。活生生将地上的冥币刮起来,漫天飞舞,像是在撒纸钱一样。
我这时候已经吓得不敢说话了。眼睁睁的看着冥币飞起来,又落下,散了一地。
我站在冥币中央定了定神,然后将箱子踢开了。
这时候冥币散落在地上,似乎埋着一样东西,火红火红的,像是一张请柬。我咽了口吐沫,乍着胆子将满地纸钱拨到一旁,然后把请柬捡起来。
请柬上面写着大大的喜字。我打开了,里面只有一张照片。
我看了一眼这照片,差点把请柬扔出去。
因为照片里的人,正是薛倩。这照片是黑白的,只有一颗头,薛倩在那里面一脸祥和的微笑着。这分明是张遗像啊。
而在这遗像上面,有一行红色的小字:“百年痴等,薛家儿郎。礼金亿万,权作嫁妆。”
我忽然意识到,我这是碰上脏东西了。
今晚薛倩把我支出去,恐怕是有什么大事。今天这红灯笼,红喜字,肯定是有什么说道。
我的脑袋一圈圈的发麻,这时候什么也顾不得了。甩手扔了请柬,转身就用力的砸门:“薛倩,我是赵莽,快点开门啊,出事了。”
我砸了一会,里面半点动静都没有。好像根本没人在家似得。
我顿时慌了,难道薛倩已经出事了?我忽然想起来兜里有钥匙。于是手忙脚乱的把钥匙找出来,就要开门进屋。
当门锁被打开的那一刹那,原本寂静的夜里,忽然想起一阵唢呐声,鼓声,鞭炮声。
我已经吓得魂都飞了。一屁股坐在地上。连爬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眼睁睁的看着大门被人缓缓地推开,可是周围却没有一个人。
这时候,我听到一个女人在我耳边凄厉的笑,然后说道:“小兄弟,多谢你了,如果没有你,我可进不来。你可是我和薛郎的大媒人呐。”
我被这凭空出现的声音吓得一阵阵出冷汗。我像是疯了一样寻找声音的来源,可是周围只有高大的槐树,在风中张牙舞爪。
几分钟后,从大门里面走出来了两个人。这两个人穿着紫红色的婚服,一步步的向街上走去。
其中一个,正是薛倩。他的面色极为苍白。而嘴唇和两腮又极红,像是抹了胭脂。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薛倩。他木愣愣的向前走,状如梦游。我张了张嘴,急得忘记了怎么说话:“去哪,薛倩,你去哪?”
薛倩的脸上的肉抽搐了一下,像是经历了极大的痛苦。然后他扭过头来,冲我艰难的说道:“进屋,快。”
这时候,薛倩身边的那个女人,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盯了我一眼。随即,他们两个噗地一声,燃烧起来。在几分钟内,就烧的干干净净了。
与此同时,这里的唢呐声,鞭炮声,也消失了。只剩下一堆纸灰,满地纸钱。
我的脑子嗡的一下,反应过来了。刚才薛倩和那个女的,好像不是真人,倒像是用纸糊成的纸人。
我想起来薛倩临走的时候,满脸焦急让我快进屋,我咬着牙,挣扎着爬到薛倩家了。
一进屋,我差点吓晕过去。我看见房梁上拴着两条绳子,吊着一男一女。他们显然还没有死透,正在剧烈的挣扎着。
看见活人总比看见死人好。即使眼前这两位是半死的人。我也稍微能够定定神。
我站起来,找来了凳子和剪刀。费了一番周折。将这两个人放下来了。
等他们落地之后,我顿时愣住了。
其中一个老头我不认识,身穿着道袍,像是一个道士。而另外的那个女的,分明是薛倩的妈妈。
我惊讶的看着她:“薛阿姨,你不是出差了吗?”
然而,薛阿姨只是冷冷的剜了我一眼,就从地上爬起来了。
这时候我注意到。屋子里面摆着一张桌子。上面点着红蜡烛,摆着瓜果。而在桌子前面,跪着一个人。
这人身穿吉服。分明是在拜堂。只不过,只有新郎,却不见新娘。
我绕到新郎身前看了看他的脸,发现这人居然是薛倩。
我愣住了:怎么这里又有薛倩?是了是了,刚才我看到的八成是鬼。这个才是真的。
那老头走过来,拍了拍薛倩的脑门。薛倩仍然一动不动的跪在那里,七窍里面,却流出暗红色的血来。
老头叹了口气:“晚了,魂魄还是被夺走了。”
薛阿姨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我正不知所措的站着,她忽然怒火冲天的走过来,甩手给了我一个大耳光:“都怪你。如果不是你把那只鬼带回来,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2
我意识到自己闯祸了。但是没想到薛阿姨会打我。所以一时间有点蒙,愣在屋子里了。
那老头叹了口气,向薛阿姨说:“算啦。他也不是有心的。咱们还是想想办法补救吧。”
随后,他们搀扶着薛倩,把他扶到卧室里面了。一路上,他们两个都在小声的嘀咕,似乎在讨论着什么。
几分钟之后,这两个人走出来了,脸上都是相同的表情:意味深长的看着我。
我被他们看得有些发毛,忍不住说:“你们该不会是想现在就sha了我,给薛倩抵命吧。”
薛阿姨点点头:“如果薛倩死了,我会这么干。”
那老头古怪的微笑:“所以你最好配合我们,想办法把薛倩救活。”
我听了这话,心里一喜:“怎么?薛倩还有救?”
老头点点头:“只要你听话。”
我下意识的感觉到一丝危险的意味:“等等,你先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以及需要我做什么。”
薛阿姨显然冷静下来了,言简意赅的说道:“我们家祖上曾经和一位阴鬼婆结怨。今天这一切,都是被阴鬼婆逼的。”
我奇怪的问:“阴鬼婆是什么?”
老头说道:“阴鬼婆是一种特殊的鬼。她们喜欢寻找年轻的男子,然后和他结婚。结婚的当晚,取走男子的魂魄,用一种特殊的手段加以炼化。以求让自己青春永驻。每一个阴鬼婆,都至少活了几百年。每当她们感觉到自己衰老的时候,就会出现在世间。”
薛阿姨接着说:“我们家所有的男丁,在二十四岁生日这天,魂魄会被阴鬼婆带走。薛倩的爸爸是如此,他的爷爷也是如此。当年我丈夫与阴鬼婆结婚的时候,我就在旁边,那种惨烈的模样,我至今忘不了。”
老头感叹着说:“薛倩是薛夫人的遗腹子。她当真是一位了不得的女人。怀着孩子找到我,让我想出一个办法来,sha了这阴鬼婆,不要再让肚子里的孩子受这份罪。”
我若有所悟的点点头,然后试探着问:“所以,你们俩今天失败了?”
老头苦笑道:“如果不是你,今天我们就成功了。”
他指了指桌子上的一个破碗:“这些液体,是尸油。里面泡着的,是死人的指甲和头发。”
我一听这个,又看了看那碗油腻腻的东西,顿时干呕起来。
老头还在自顾的说道:“三天前,我和薛夫人就悄悄地赶回来了,准备好了一切。刚才我正把这些东西放在火上烤,再有一时半刻,尸油蒸出来,就可以迷惑住阴鬼婆,让她以为薛倩正在和另一个恶鬼成亲。我有九成的把握,可以让她望而却步,打消抢走薛倩魂魄的念头。只要这事成功了,至少可以保他十二年平安。只可惜,阴鬼婆来的太早了。我的机关还没有弄好,就被看穿了。”
我小心翼翼的问:“阴鬼婆来这么早,该不会是因为我吧?”
老头看着我说:“正是因为你。我在这房子周围都画上了符咒。单单是那条长满槐树的窄街,她就难以通过。尤其是大门,被我层层封锁。就算她能冲进来,也快要天亮了。没想到啊,正好你从这里经过,不仅帮她轻松穿过那条窄街,而且帮她打开了大门。”
我顿时一阵心虚。连忙岔开话题,向老头说:“你这么大本事,女鬼闯进来的时候,你怎么不把她拦住?反而自己上吊了?”
老头落寞的叹了口气:“当年我因为一些事,受了重伤。现在只是一个废人。哪有能力和阴鬼婆斗狠?”
我只得苦笑一声,接着问:“你刚才不是说薛倩还有救回来的机会吗?需要我怎么做?”
老头想了想,拍拍我的肩膀:“救他回来,现在倒不着急。你先睡一觉,过一会我叫你。”
我叹了口气:“出了这么大事,你觉得我能睡着吗?”
老头古怪的笑了笑,对我说:“当然能。”
然后我感觉有人在我脖子上重重的按了一下,我脑袋上一麻,随即失去了意识。
我也不知道我睡了多久。只知道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我从床上爬起来。揉着脖子想:老头不是重伤不愈,变成废人了吗?刚才这一手,挺有力道啊。
这时候太阳快要落山了。看来我睡的时间不短。
我走到客厅的时候,看见老头和薛阿姨正在翻来覆去的看一件衣服。
我问老头:“道长,你这是在干什么?”
老头说道:“别叫我道长,叫我吕先生就好了。”
他指了指手里的衣服说道:“这是薛倩的衣服。”然后又指了指地上的一堆鸡蛋壳:“这是已经孵了十八天的鸡蛋。里面的小鸡将成型而未成形,这时候打开,里面生气最重,却又正好没有怨气。我把蛋清涂抹在衣服上。可以给阴鬼婆造成这就是薛倩魂魄的象。”
我有些迷茫的说:“你该不会是要偷梁换柱吧?”
吕先生点点头:“对啊,小伙子,你倒挺聪明的。”
我挠挠头,想了想,为难地说:“你这个想法不错。可是你怎么找到阴鬼婆?又怎么在她眼皮子底下把人给换回来?”
吕先生把衣服收好了。放到一个纸袋里面,随后用一张黄纸封住了。他对我说:“找到阴鬼婆不难,我现在虽然腿脚不利索,但是背后出谋划策的事,做起来问题并不大。关键是你,能不能沉住气,悄悄地把人给换出来。”
我摆摆手:“我当然也……”我这话说到一半,忽然反应过来了:“你说啥?让我把人换回来?”
吕先生理所当然的说:“对啊。你把事情搞砸了。当然要你把人救回来了。咱们不是说好了吗?”
我权衡了一番,只能点点头:“你要我怎么做?这一趟是不是很危险?”
吕先生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你只要听我的,就没有危险。”
然后,他拍拍我的肩膀,指着桌上的罗盘,说道:“你看见这一条线了吗?你沿着这一条线走。一度也不要偏。然后你会看到一间屋子,它的正中心,正好落在这条线上。阴鬼婆,就住在这间屋子里面。”
我沿着罗盘所指的方向向外看了看。这条线穿过大门,越过槐树林,不知道通往哪里了。
这时候夕阳西下,天已经黑下来了。吕先生问我:“你身上有没有能反光的东西?”
我掏出手机来:“这个算不?”
吕先生点点头:“算。你把手机留下。”
我急了:“我不带手机,一会怎么联系你?”
吕先生摆摆手:“没人联系你。出了这个门,生死就看你自己的了。”然后他把纸袋递给我:“等你找到薛倩,就把衣服拿出来。然后把他带回来。”说完这话,他就开始向外面推我。
我一下慌了:“现在就去?我见了阴鬼婆说什么?她不会sha了我吗?”
吕先生一拍脑门:“怪我,怪我,太着急了。我还没交代清楚呢。”
我一听这话,心就凉了:“吕先生,我也是一条命啊,你不能不当回事啊。”
吕先生很诚恳地点头:“我当然会当回事了。你放心。我给你一样宝贝。”
随后,他拿出来一块小石头一样的东西:“你出门之后,把这宝贝含在嘴里。等见了阴鬼婆,她无论跟你说什么,你都不要理会。只要你不乱说话,她应该不会对付你。等她不耐烦了,去找薛倩的时候,你就悄悄跟上,然后趁她不备,把人给带回来。”
吕先生说完这些,不由分说,将那块石头塞到我嘴里了。然后把罗盘递给我,指了指上面的那条线。说道:“去吧,别说话,别回头,不要偏离这条线。”
3
吕先生急不可耐的将我送出屋去。而我手捧着罗盘,开始小心翼翼的向前走。
罗盘上的指针在轻微的晃动,我像是端着一碗水一样,不敢轻易洒出半点来。
我沿着那条红线,穿过了窄街,走到了槐树林里面。林子里有很多凸起的树根,盘结交错,稍有不慎就会一跤跌倒。我尽量抬高了脚,以一个很滑稽的姿势向前走。
进到林子里面之后,周围就渐渐黑了下来。而罗盘上那一条红线,却隐隐的散发出光芒来。
开始的时候我还庆幸吕先生想得周到。直到很多天以后,我才知道这条线的意义。
我沿着红线走了一会,忽然感觉眼前豁然开朗。我一抬头,发现已经走出林子的范围了。在我面前,有一间小小的屋子。
我看了看罗盘,再看了看屋子。微微的吁了一口气:“我到了。”
这是一间杂货铺,房屋低矮,门窗破旧。而它的两扇木门,开着一半,关着一半。看起来格外怪异。
我把罗盘揣在怀里,慢慢的走过去。伸手就要推门。然而,当我的手掌接触到那扇木门的时候,我嘴里的石头忽然发出一阵阵阴寒,冻得我脑子都麻了。
我下意识的感觉到,这门或许有古怪,不能推。
于是我侧过身子,从开着的那一半走进去了。
杂货铺里面摆着很多生活用品,但是它们都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看得出来,这地方平时也没有什么客人。
屋子里没有电灯,只点着一根蜡烛。一个琯着头发的妇女,正趴在柜台上打瞌睡。
我走进去的动静惊醒了她,她抬着头打量我。
在这种阴森的地方能够看见一个活人,真是意外之喜。我嘴里含着石头不能说话,于是我走过去,打算和她比划比划,问问阴鬼婆在哪。
然而,当我走到这妇女跟前时,一股惧意从心底里面涌出来。
这妇女大约四五十岁,脸上满是深一道浅一道的皱纹,更为关键的是,她面色惨白,两腮通红。这分明是昨晚在薛倩家外面看到的那个新娘啊。
我的心剧烈的跳动着,后背上的冷汗一层一层的冒出来。我站在地上僵立了很久,总算抑制住自己掉头就跑的冲动。
这妇人,恐怕就是阴鬼婆所化的了。
阴鬼婆看了我一会,忽然发出一声阴惨惨的笑声。我不敢动,也不敢说话,就站在那里。
过了一会,阴鬼婆忽然幽幽的说道:“光阴飞逝,不知道我老了没有。外面来的客人,你有镜子吗?”
我被她盯得头皮发麻,不敢和她的目光接触。
阴鬼婆惆怅的叹了口气,说道:“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自己的容貌了。也不知道自己是老是少,是美是丑。”
我偷眼在这杂货铺看了一圈。果然发现,这里各种货物都有,唯独少了镜子。
我想起来临走的时候,吕先生让我交出能够反光的东西。难道,这阴鬼婆和镜子还有什么关联吗?
阴鬼婆见我不说话,从柜台后面转了出来。她冰凉的手指搭在我的肩膀上,用极为柔腻的声音在我耳边说:“如果没有镜子,又该怎么看到自己的脸呢?外面来的客人,你知道吗?”
我鬼使神差的摇了摇头。
阴鬼婆的表情有些狰狞,她咬牙切齿的说道:“很简单,要么,把脸割下来,要么,把眼睛挖出来。”
随后,她伸出两根手指,猛地向自己的两只眼睛剜过去。
我看的心惊胆战,连忙闭上了眼睛。阴鬼婆很痛苦的惨叫了两声,然后,就恢复了平静。
我试探着睁开眼睛,发现阴鬼婆的脸上只剩下了两个血窟窿。而她的手心里面,多了两个血淋淋的肉球。
我看的胃里面翻江倒海。但是我知道,这时候我要是吐出来了,下一个被挖走眼睛的,恐怕就是我了。
阴鬼婆摆弄着两个眼球,在自己的脸上照了一会。忽然,我听到她惊惶的说道:“怎么回事?我怎么变得这么老了?我行,我不能变老,不能变老。”
随后,她将两个眼球随手扔掉了。跌跌撞撞向杂货铺深处走去。
我心中一喜:“难道是机会来了?”
我跟在阴鬼婆身后,看见她在一排排的货架中间摸索着。片刻之后,她拉开了一扇小门,跑进去了。
我在门外犹豫了几秒钟,然后咬了咬牙,也跟进去了。
小门后面,是一个极为窄小,极为阴暗的屋子。里面的空气很潮湿,地上甚至长出了青苔。
在房间的正中,摆放着一张床。而床上则躺着一个人。看模样,分明是薛倩。
我悄悄地站在一个角落里,心想:“这个人,大概就是薛倩的魂魄所化成的了。只不过,我该怎么把他偷出来呢?”
阴鬼婆正站在床边,上下摸索着薛倩。虽然现在她对我熟视无睹,但是我敢肯定,要是我胆敢带走薛倩,她能马上sha了我。
阴鬼婆绕着床走了一圈。然后将手指抵在薛倩的小腹上,嘴里开始念念有词。
我心里一阵紧张,这是要开始炼化了吗?希望等她炼化完了,薛倩的魂魄不要有太大的损伤啊。
阴鬼婆嘟囔了一会之后,忽然解开身上的衣服。一件件的抛到地上。最后,她赤着身子,爬到薛倩身上了。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在薛倩身上不停的耸动。小屋里面马上充满了各种柔腻的声音。
温柔,诱惑,勾魂摄魄。听的人心中一团火热。可是这诱惑中,又夹带着女鬼的凄厉,惊悚,骇人听闻,看得人一片冰凉。
好在我是赵莽,最近经历了不少诡异的事,现在倒能勉强支撑得住。这种场面,换个胆子稍微小一点的,肯定会留下心理阴影,恐怕这辈子都不能行房事了。
这时候我终于明白了,阴鬼婆为什么要通过结婚的方式,把年轻男人的魂魄取走。原来,是炼化的方式,让她们必须这么做。
阴鬼婆的脸正对着我。我看见她仰着头,一脸陶醉的样子。而在这陶醉中,她的皱纹正在渐渐消失,身上的皮肤也开始变得光滑。只是短短几分钟的工夫,像是回到了二十几岁。
阴鬼婆在薛倩身上足足呆了半小时。随后,她像是累极了一样,翻倒下来。躺在地上,开始剧烈的喘息。
我看见她原本瘪下去的眼眶,正在慢慢的鼓起来。看来,新的眼球要长出来了。
我心中一凛,等她一切恢复正常,我更没有机会带走薛倩了。干脆,就趁现在吧。
想到这里,我小心翼翼的走到床边。一把将那纸袋扯开。然后将薛倩的衣服拽了出来。
当衣服拿出来的那一刻,阴鬼婆马上感觉到了。她猛地从地上坐起来,不停的尖叫着,这声音吓得我手脚发软。
我正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阴鬼婆忽然一跃而起,扑在我身上,一把抓住那衣服了。
她像是得到什么美食了似得,将衣服紧紧地抱在怀里。
我一动不敢动,任由阴鬼婆趴在我背上。好在,她得到衣服之后就没有其余的动作,慢慢的,从我身上溜下去了,继续躺在墙角喘息。
我不敢再看她。费力的将薛倩背在身上,然后一溜小跑,从杂货铺逃出来。
我来到这里的时候,一直低着头,跟着罗盘上的红线。这时候要往回赶,根本不知道路。
这时候也顾不得太多了。我背着薛倩,开始向前猛跑,在我的意识中,只要距离杂货铺越远,就越安全。
薛倩的魂魄并不重,甚至感觉不到什么分量。但是这魂魄冰凉刺骨,我背着他跑了一会,很快就冻得手脚发麻,胳膊和腿僵直的迈着步子。我估计再过一会,我不用带着他逃了,连我自己也得冻死在大街上。
好在几分钟后,我总算找到了路。一头撞进薛倩家,含着石头,含含糊糊的大叫到:“快帮忙,人我带回来了。”
吕先生和薛阿姨正在屋子里面等着。看见我回来了。他们两个马上跑了过来。吕先生引导着我,将薛倩的魂魄慢慢的放到床边。然后,与他的肉体相融合了。
做完这些,吕先生让我把那块石头吐了出来。拍拍我的肩膀,说道:“做的不错。”
看起来,我是大功告成了,然而,薛倩并没有醒过来。仍然在昏昏沉沉的睡着。
我问吕先生:“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怎么他还没有醒过来?”其实我担心的是,薛倩的魂魄被炼化了一次,不知道还能不能醒。
吕先生摇了摇头:“想让他醒过来,还需要一些别的事。不过这个不要紧,他暂时安全了。现在有危险的,是你。”
我听了这话,吓了一大跳:“吕先生,这话怎么说?”
吕先生说道:“虽然我做了一个替身给阴鬼婆,但是很快就会被她识破。冤有头债有主,估计再过半小时,她就会找到这里来。”
我一听这个就急了,一把揪住吕先生的领子:“老道,你怎么不早说?阴我是不是?”
4
吕先生见我急眼了。嬉皮笑脸地说:“我没有阴你,我是在救你。你别害怕,阴鬼婆伤不了你。”
我放开他,瞪着眼问:“伤不了我?你拿什么保证?”
吕先生掀了掀自己的道袍:“用我几十年的道行。”
我摆摆手:“你给我滚蛋。你自己都差点被阴鬼婆逼的上吊了。你凭什么保证我的性命?”
吕先生嘿嘿一笑:“上次我是猝不及防,这次不一样了。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阴鬼婆放过你了。”
我破口大骂。
吕先生说道:“你如果不信我,那咱们就一拍两散。反正阴鬼婆满世界找的是你不是我。”
我咬了咬牙:“也罢,死马当活马医,你想怎么样吧?”
吕先生说道:“来来来,咱们到客厅里面说。”
我咬牙切齿地说:“等阴鬼婆的事情搞定了,老子肯定拆了你这把骨头。”
吕先生半推半搡的把我弄到了客厅。我一看外面的景象,马上就愣住了。
现在客厅里面关着灯,点着十几只蜡烛。照的这里影影幢幢的。而薛阿姨,仍然在一只一只的点蜡烛。很快,这里满是蜡烛,几乎没有站人的地方了。
而墙上,则挂上了一张泛黄的壁画。上面画着几位佛爷菩萨。
我挠挠头:“这里怎么变成佛堂了?”
吕先生说道:“神佛正好镇小鬼,这次你肯定死不了啦。”
这时候,薛阿姨直起腰来,说道:“行了,一共四十九只蜡烛。”
吕先生点点头,弯下腰去。将那些蜡烛摆了摆位置。随即指了一处地方,说道:“赵莽,你坐到这里面去。”
我疑惑的走过去,盘腿坐在地板上,问道:“你先告诉我,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你这玩意管用吗?”
吕先生点头:“管用。当年诸葛亮秋风五丈原,点了七七四十九盏明灯续命,你知道不?我这就是学的他的阵法。”
我恍然大悟:“就是被魏延扑灭了一盏,结果他就死了那次吗?”
吕先生连连点头,喜道:“你看看,大学生就是聪明,一点就透。”
我忍不住跳起来,一拳打在吕先生鼻子上:“老子忍你很久了。你这不是拿着我的命玩吗?一会阴鬼婆来了,随便吹一盏灯,我不就完蛋了吗?”
吕先生被我这一拳打的鼻血长流。他倒没有和我打起来,只是捂着鼻子连连后退,摆摆手说道:“你先别着急,你听我说。”
我叉腰站在地上,喝到:“你说,今天不说出个一二三来,我先把你弄死,再让阴鬼婆弄死。”
吕先生无奈的笑了笑,说道:“其实,随便吹灭一盏并不管用,一定要吹灭三盏本命灯才可以。阴鬼婆想要害你,无非也是冲着这三盏灯来的。”
我皱皱眉头:“三盏本命灯?”
吕先生嗯了一声:“一盏在头顶,两盏在肩膀。只要灭了你这三盏灯。你就完了。”
我双手抱在胸前,问道:“所以呢?你打算怎么救我?”
吕先生指了指地上的蜡烛:“一会阴鬼婆来了,只要她看一眼,肯定就知道我把你的本命灯藏在这四十九只蜡烛里面了。所以她会挨个把你的蜡烛吹灭……”
我有些不淡定了:“那我该怎么办?”
吕先生把道袍解下来,披在我身上,微笑道:“你放心,这四十九只蜡烛都是诱饵,过一会,我会把你的命灯藏在另外一个地方。等阴鬼婆来了,只要她吹你的蜡烛,你也不必阻拦,实际上,以你的本事,你也拦不住。你就拿着一盒火柴,悠悠然挨个点上,越是气定神闲越好。阴鬼婆看见你这身道袍,以为你是什么高人,气势上就下去了。”
我急切地问:“就这么简单?这样我就得救了?”
吕先生眼神有点飘:“得救不得救,还得看你随机应变了。这个……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我听见他又在胡说八道了,心里明白,这老头其实也没底。
我忽然感觉有些意兴阑珊,叹了口气,走到蜡烛中央,盘腿坐下了。
吕先生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说道:“我现在把你的三盏命灯取出来。你闭上眼睛,忍着些。”
我依言闭眼,问道:“为什么要我忍着些?”
我刚说完这句话,忽然感觉一阵巨大得虚弱感,从身体里面传出来。这种感觉不是疼痛。更像是有人在从我的身体里面抽走健康、寿命、力气。
我顿时一阵惶恐,心想:“我怎么觉得我现在就要死了呢?”
只是短短的几秒钟,我的精神萎靡到了极点。几乎再也坐不住,摇摇欲坠,就要躺在地上。
吕先生拍拍我的肩膀,递过一碗水来:“来,把这个喝了。能吊住你的精神。至少坚持一晚上不成问题。”
我低着头,大口大口的将那碗水吞咽下去了。水里面满是纸灰味,估计又是道士画符之类的。
这碗水下了肚,我感觉一阵暖意蔓延开来。身上果然有了一些力气。
我问吕先生:“你把我的三盏本命灯藏在哪了?”
吕先生微笑道:“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不然的话你肯定会不由自主的向那边看,到时候,阴鬼婆肯定会发现命灯的位置。”
我点点头:“你说的也对。”
吕先生指了指薛倩的卧室:“过一会,我会和薛夫人躲在那间屋子里面。不能出来帮你了。”
我奇怪的问他:“你们两个,不担心阴鬼婆找你们吗?”
吕先生嘿嘿的笑了一声:“不怕,一会等她过来,注意力全在你身上。不会来找我们。”
我心里马上明白了,这孙子又坑了我一回。
我摆摆手:“行,吕先生,有你的。反正阴鬼婆盯上我了,我也不跟你计较了。一会阴鬼婆找不到我的命灯,找到你那间屋子里面去了,你们三个谁也别想跑。”
吕先生一脸贱笑:“不怕。本命灯不会离开主人五米以上。不然的话,主人必死。阴鬼婆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她肯定只围着你打转。”
我想跳起来痛揍他一顿。但是关键我又不知道我的本命灯被藏在什么地方了。贸然跑过去。万一真的死在半路上,似乎有点得不偿失。
吕先生显然明白我的顾虑,他笑着向薛阿姨说:“走吧,咱们躲起来吧。算算时间,阴鬼婆也快要来了。”
薛阿姨问:“咱们这么干,合适吗?”
吕先生摆摆手:“放心,我给这小子看过相。命硬得要命,水火不侵,你替他操这个心实在是多余了。”
等他走到屋子里的时候,又回过头来,说道:“赵莽,你千万别害怕。你的三盏本命灯已经被我取出来了。现在你就等于是一具驱壳,阴鬼婆奈何不了你。你放心和她周旋就可以了。如果有幸能化解这一段恩怨,那真是功德无量。”
然后,他死死地关上门,再也不发出任何声息了。
他们两个走了,屋子里只剩下我,守着摇摇晃晃的蜡烛。我感觉我的生命现在也如同这蜡烛一般,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我盯着其中一支蜡烛,心里念叨着:“人死如灯灭,人死如灯灭,原来是这么个意思。”
正想到这里,那支蜡烛噗地一声。灭了。
我入戏太深,顿时觉得胸口一痛,就要摔倒在地。好在我很快反应过来了。我坐正了身子,嘴里不住的念佛,拿着火柴把灯点上了。
刚刚点上这只蜡烛不久,另一只蜡烛就被吹灭了。我硬着头皮,把它也点上了。
渐渐地,我感觉到一阵阴冷的气息从我背后传过来。我心中念佛不已,我知道,阴鬼婆恐怕是来了。
是本由故事基础写的小说,很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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